第3章 天真少女

爱开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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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疆是魏朝西面疆土。

    兖州和沙州相邻,同属西疆都护,而沙州地位更重要。沙州以东是魏国,以西是荒岭,千里外是西域各国的领土。

    西疆天空挂着火球,在通往的沙州官道,有六匹骏马奔腾头顶烈阳赶路。

    马上的五个少年都是一身布甲绒服,头戴盔帽腰间挎着马刀,背上马弓箭囊。

    陈柏纵马上前问:“世子,我们要不要休息片刻?”

    谢云一手挥舞缰绳,抓着马鞭的手臂拭干脸上汗珠才回答:“你很累吗?”

    “我不累。”陈柏回了一句谎言。

    世子想晒黑白脸却晒黑了心肝,不懂得心疼人,让大伙都陪着她晒。

    秦思彦说道:“赶的急到的快,赶了五天路,明天这个时辰就到了。”

    他说着就用力一抽马鞭,马匹加速跑在最前面。

    其余人也迅速跟上。

    翌日午时,谢云一行人到达西漠堡。

    西漠城堡是沙州四大军镇之一,高约八丈的城墙上,每间隔三丈的垛口处均站立着一名兵士。

    有一名士兵眼尖看见远处有尘土翻飞,忙朝着城下喊了一声。

    不多时,士兵们都清楚瞧见五名骑士。

    骑士越来越近,在距离城下数十步渐渐放缓了马步,到了城下验了身份放行。

    西漠堡分内外城。

    谢云一路往内城走。

    祖母让她拜见梁都督,她想试试能不能用那件事为自己谋一些好处。

    十天前,西厥使者在关内的西漠长廊遇袭。

    西厥二王子的使者虽然逃生,却没有去找梁宽,怕被灭口,毕竟使者可以再派,梁宽的官位要是没了就覆水难收。

    所以,他们逃到了兖州才口口声称是大王子派人袭杀,而西漠长廊地界的管控者梁都督得知此事却一口咬定是盗匪抢劫。

    梁宽就好比是一家护院首领,盗匪劫财之患小于外敌无声无息潜入家里的祸事。

    就算能从来袭人手上的上好军械辨明是非,他也打算糊弄过去,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问罪,否则就要与这场战事失之交臂。

    只要将方圆百里的盗匪灭了,将此事往死人身上一推便可。

    即便皇上会起疑,也没有证据。

    反正他跟使者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只是皇上真如他所想那般好糊弄的?

    想糊弄皇上已经是自寻死路,何况他还做了。

    进入城内,谢云收起思绪,走向占地最宽的的那栋建筑,守卫通传回转就领她入内,进了书房。

    称为书房却没有书,摆设一览无余。

    八仙桌正对着门口摆放,围绕着八张圆凳。往前一丈距离有一张书案,书案左侧是休息室。

    谢云的目光移向端坐在书案后的高大身影。

    此人年逾五十,长得方头大耳,粗旷的面容上端着亲切的笑容。

    谢云屈膝行半跪军礼:“卑下见过大将军。”

    “谢都尉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云站起身:“多谢都督。”

    梁宽在心中评价她不懂事没教养,嘴上却客气的说道:“谢都尉坐吧。”

    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多谢都督。”谢云道一声谢落座。

    打量的眸光落在谢云身上。

    小丫头晒的有些黑,模样倒是生的极好,奈何也生了一颗不肯安分守己的心。

    跟她祖母都是一丘之貉。

    想着这些,不妨碍梁宽表露出和颜悦色:

    “侄孙女,我与你祖父当年有很深的交情,你可知晓?”

    谢云嘴角牵起微笑:“我知道。”

    “老夫和谢大哥阴阳相隔,时常想念我二人把酒言欢的日子。”

    梁宽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不知侄孙女可见过西厥使者?”

    心怀目的才会多说,却又拐着弯说,梁宽想循循渐进套出祖母的态度。

    这是把自己当小姑娘看待。

    十四岁的少女让人看轻也常态。

    “十天前西厥使者到达沙州城,祖母设宴三日款待,我官小没有陪宴。”

    谢云的语气很随意。

    “使者安好那便好。那些可恶的盗匪竟然敢抢劫使团,本督定要将沙洲一带盘踞的盗匪灭杀的干干净净。”

    听着梁宽义正严辞颠倒黑白的话,谢云脸色一正:

    “梁都督说的甚至,这些盗匪真该死。祖母已经向上请示,提议让梁都督尽快肃清沙州至西漠走廊这一带的盗匪。”

    梁宽闻言心中一喜:“老嫂子与老夫不谋而合,老嫂子深明大义不愧是巾帼须眉。”

    听到这番夸赞,谢云骇然惊醒。

    祖母不但冒着天大的风险帮梁宽圆谎,还愿意替他私自出兵剿匪打掩护。

    如此大的恩情,可梁宽说话依然是滴水不漏,没有半分真诚可言。

    之前那点小心思该熄了。

    祖母想结善缘,我看是镜花水月。

    “梁都督过奖了。祖母常说梁都督是西疆的顶梁柱,有您坚实的脊梁,西疆才能安然无恙。”

    少女望着他,眼神满是敬佩。

    奉承要投其所好,听祖母说梁宽行军打仗有一套,然而却喜欢沽名钓誉,曾以柱石自喻。

    显然,她的奉承达到一定的效果。

    被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眸注视,梁宽绽开了笑颜:

    “老嫂子过誉了,这些话让外人听去岂不要笑话老夫欺世盗名,这话也就自己人面前说说就好。”

    谢云闻言怔了怔,一脸忐忑的问:“这真的会害了梁叔祖的名声?”

    梁宽诧异:“你跟别人说过?”

    “就在来沙州前说过啊,当时在客栈听人谈起西域的糟心事,我一时没管住嘴就说过这样的话。”

    谢云垂头,小心翼翼的抬头偷看,对上梁宽的目光又迅速垂下脑袋。

    梁宽瞧这慌张神色,不禁感慨小姑娘被溺爱傻了,若不是看在她祖母的相助之情,早该赶她走了。

    “说了就说了吧,老夫那点名声无所谓。”

    梁宽自觉与这看似傻愣的小姑娘无话可说了。

    “侄孙女赶路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改日再找老夫续话。”

    这番话不算客气,或许小姑娘听着亲近呢。

    谢云果然不负他所望,脸上带着笑意告辞。

    踏出门,谢云脸上的笑容敛去,她也不想扮天真,要跟这样的老狐狸斗智比手段,还不如省点力气。

    多累啊!

    表现出少女该有的样子,说不定还能卸下别人的心防,别人要算计你的时候也不会顾忌太多不会做的太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