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鸠鸠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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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鸠离开了我们,我和妈妈都说他会回来的,可爸爸却坚决击碎了我们的热切的心,他说,鸠鸠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当他的筷子上夹着一块骨头的时候,他的嘴里竟呼唤着鸠鸠的名字,那一刻,家里的空气是那么的冷,因为鸠鸠再也不会在我们面前活蹦乱跳,温顺的躺在我们的脚边了,他在这个雪天离开了我们大家,早上出门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的。

    是啊,鸠鸠早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每一个日出,每一个日落都见证着我们的故事。

    鸠鸠,是一只狗,一只才一岁的黄毛狗。

    我们家从来没养过狗,妈妈说,她讨厌那畜生,吃喝拉撒要伺候,不小心咬了人还得赔钱,要是哪天我抱一只回家,她非宰了不可。

    我相信妈妈的,因为她的口气中透露着坚决,这坚决就让我断送了好几次抱狗的机会。

    在爸妈的眼里,我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尽管到了结婚的年纪。隔壁王阿姨说,顺,可以结婚拉,是时候拉。她还说,结了婚,就是大人,讲出的话才会像句话。

    我说,哦。

    鸠鸠来我家前,我找了个女朋友,挺漂亮的,又很会哄爸妈开心,也就是在把她介绍给爸妈的那天,我突然发现自己一夜间长大了,说出的话就是那么贴爸妈的心,那么能得到爸妈的肯定。爸妈挤眉弄眼的对我说,恩,不错,找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我说,诶,奇怪了,是你们不一样吧?

    今年春天,我就名正言顺的从同学家抱了一只小黄狗,身上的毛亮亮的,油油的,眸子很清澈,很水灵,我对他说,诶,小家伙,以后就喊你“鸠鸠”了,晓得吗?雄赳赳,气昂昂,很有个性哦。

    可是刚抱回家的时候,爸妈竟然都到亲戚家窜门去了。厨房也没什么可以吃的,我就给鸠鸠吃鱼食,再放点火腿肠,倒点开水,营养该是均衡了,可是小家伙只是嗅了嗅,就倔强的走开了,边走还向我撒气的溅了一泡尿,该打!我好笑又好气的揍了他一顿。

    妈妈见到鸠鸠的时候,竟然笑了,我知道那笑是由衷的。以后鸠鸠的早餐和晚餐都是妈妈为他一手调配,不管忙碌,不管辛苦,因为妈妈早已经把他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不久我就去了深圳,去深圳有太多的舍不得,当然也舍不得我的鸠鸠,这时候的鸠鸠个头是长了,却很瘦,走路病歪歪的,仿佛走着路都会睡着。

    在深圳的日子,我格三岔五的给家里打电话,每次电话里都忘不了询问鸠鸠的情况。鸠鸠总是多灾多难,成长的路走的很艰辛。

    妈妈在电话里告诉我,几天前鸠鸠口吐白沫,躺着不会动

    我急切的说,那现在呢?

    妈妈说,现在会吃饭了,给他吃了20几块钱一颗的药,还有一瓶价格不菲的吊针。妈妈说她不心疼钱,既然鸠鸠来到我们家,我们就该好好照顾他,不然啊,吃斋的奶奶又会说闲话拉。

    我心里竟有点酸酸的东西在涌动,因为鸠鸠,因为妈妈,我说,妈妈我爱你,我在深圳很好。

    我知道妈妈是有点哽咽了,不然为什么半天不说话呢?

    后来我又听妈妈说,鸠鸠被车子轧了,后腿有点骨折,流了很多血。

    我又急切的说,那现在呢?

    妈妈说,现在好了,给他包扎了,他也学会安分拉,正躺在自己的窝里呢。

    我现在知道,妈妈爱鸠鸠,但是她更爱我,她要对我负责,要对鸠鸠负责。也许妈妈的爱就是这样的吧,它不是表面的轻易流露,只有用心去体会,才会扑捉到作为妈妈的良苦用心。

    我回到家的时候,鸠鸠已经快成年了,颜色更好看,身材也健壮多了,爱慕他的少女也很多,为此我在家门口给他搭了个小家,是砖头砌的,这砌墙的技术也是从爸爸那里偷的经。以前很少干体力活,我对躺在身边的鸠鸠说,鸠鸠啊鸠鸠,你这家伙,该满足了你。

    鸠鸠长的很温顺,不像很多人家的狗,天生就是恶势力的嘴脸,不可爱。冬天快到的时候,我说,妈,把鸠鸠栓牢吧,现在打狗的外路人多,叫他在家里安全。

    妈妈说,没必要的,栓牢没人情味,再说你看,他不是好好的躺着吗?看我在织毛衣,他就坐一旁静静的看,看你爸搓麻将去了,他“噌噌”的跟在后头,这不是很好吗?

    我无话可说,妈妈已经爱上鸠鸠了,我心里暗自笑。

    有一次,妈妈去拿矿泉水,鸠鸠跟在后头跑。一个大款摸样的人泊下车,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说,诶,这只狗不错,卖不卖?

    妈妈坚决的说,不卖的,这狗啊特通人性。

    据说,那大款是想让鸠鸠去看门的,他开了个厂。

    爸爸回来说,哟,那可不一定,现在冬天到了,吃狗肉的人特多,说不好就是买去杀的,那鸠鸠真是可怜死了。

    可我总是想着咱鸠鸠是多温顺,多可爱,多听主人的话,毛色多好,这么多的“多”人家才会要的。

    我看着鸠鸠仰着头看我们讲话,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真像个孩子。我揣了他一脚,他轻轻的反揣我两脚,我继续,他接着来,我继续,他再来。这是我们经常玩的游戏,谁都不肯服输,谁都不甘下风。可是,我忘不了他回击我的时候,用力都是那么的轻,有的时候甚至不忍心弄脏我的裤子,弄疼我的脚。

    这个时候,我总是想,鸠鸠啊鸠鸠,真希望你一直的陪我走下去,到了我生bb的时候,你已经生了多少bb了呢?

    我相信锻炼是强健身体的,却总是想着等老了再说吧,老了,叫鸠鸠跟在身后一起跑,那不是很好吗?

    这个冬天是危险的。

    早上鸠鸠还温暖过我的脸蛋,他是很满足的出了家门,中午他没回来,晚上,他也没回来我们都相信鸠鸠是会回来的,因为有一次,鸠鸠也是在外边过夜,第二天不照样回来了吗?

    第二天,天空已经飘满了纷扬的雪花,可是,我看不到雪丛中鸠鸠回家的足迹,但我知道他会找到自己的方向,我记得徐志摩曾经写过:假如我是一朵雪花,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飞扬,飞扬,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