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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不止一次设计着
谋杀自己的方式
夜将云染黑
泪将心淋湿
风一点点走近蓠芭时
他知道
自己没那么坚强
他绝对没那么坚强
他只想，一语不发
住在故乡
象水滴、丰收或失败
住在故乡
二
他喜欢和叶赛宁握手
交换故乡的忧郁
月亮是故乡的种子
太阳是故乡的花朵
三
他常常自言自语
他和诗一起睁开眼睛
初次的啼哭
便是献给母亲的诗篇
他和诗一起长大
和诗一起吟唱青麦地
吟唱钟声和翅膀，野花和浑曲
诗成了幸福的情人
他比诗更幸福
他拽着诗来到北京
第一次体会昌平的孤独
孤独和其他的孤独
是渔筐中的火苗
沉到水底
拉上岸还是一只渔筐
四
他学不会挤出的微笑
除了真诚
他读不懂别人眼神的含义
他买回一套西服和一条领带
却怎么试穿也不合体
他走上讲台，一阵掌声后
他再也想不起
曾在山谷里研究过的刑法
他企求灵魂替他打开窗户
扔出一本本破旧的诗集
在十月的最后一夜
从此不再写你
五
他爱过七个村庄的女人
最钟情公爵的私生女
为谁而死，为谁醉卧荒原
唯一的遭遇是一首诗
一个被谋杀的生日
他大声叹息
这个庸俗的故事
六
火在森林里燃烧
树枝象情人的手臂
是舞蹈，也是扭曲
水在酒精中混和
啤酒象情人的嘴唇
是热烈，也是平淡
七
那朵小小的野花
是春天遗失的笑脸
在被一只手摘掉后
被一只手摘掉后
春天被摘掉了
八
肉体光芒四射
肉体落到他的床脚
在他手能摸到的地方
床脚变成果园温暖的树桩
他找不到故乡的野花
他终于谋杀了自已
在冰冷的铁轨上
盛开一朵故乡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