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之彼岸

冰雪植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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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辆丧车,正缓缓驶向前方。远远地,就听见那儿的动静。欢笑声、哭泣声、争论、议论都随青烟袅袅升起,然后离散。天空偶尔飞过一只鸟,不时地鸣叫一声。但这种鸣叫更近似于沉闷,被压抑着的哀号。

    思绪还未撤离,便已达目的地。下车后径直走去,一切又断然恢复到刚才脑海中的场景。站在一边,看着忙碌的他们,莫名一阵感伤。无心驻留在人群间,独自踏向比灰色更灰暗的地带。

    忽的,一圈白玫瑰扑闪在眼前。白里带点微黄,夹杂着点点青翠。在天空的凝视下,扑朔着亮晶晶的水滴。呵,多么明亮,如夏夜里点起的烛光,火苗一阵阵地靠近我不禁走去

    只见眼前这是座单人墓,碑前放着几碗精致的小菜、一杯酒,还有支未点完便已熄灭的烟。后定神端详,令人觉得那圈玫瑰倾泻的光芒已不再耀眼,酒杯边的那朵勿忘我更显独一无二。很简单的一珠,静谧地躺在大理石上,心甘情愿地把芬芳的色彩与雨滴融在一块,感受冷、或者暖。

    再简阅碑文,那伯伯只活了57岁,还未尝花甲过后的旖旎风光,便早早离去。本想继而一览此人的出生年月,却被花挡住。无论如何,也抬不起那沉重的手去破坏这一场简约而有味的布置。

    会是谁在此,摆放这些花朵,怀着一点年轻人的浪漫?

    疑问一直穿梭在脑海。我似乎能看见大清早,一对母女从远方而来,在风中、在雨中,彳亍而行。我甚至听见了她们的啜泣,声音回荡在半空,泛着谜一样的雾。这是一种怎样的痛?抑或每滴泪都印透着一个微笑?

    “走了!”一句,把似梦似幻中的我拉扯到了现实。

    踏上冰冷又坚硬的石板路,我仓皇离去,搁浅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一眼,花儿与我的视线渐行渐远,慢慢地,就小了消失了终于还是去了。

    坐在回程的车上,先前的种种印象像电影一样回放在脑海。荧屏上,那圈白玫瑰再次绽开。由一个个小小的花苞逐成为一个个大大的花骨朵,在温暖的烛光下伸展开来,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依旧那么明媚地笑着。车开远了

    而时光,抹不去千载的思念,揣着一份深深深深的情意。墓之彼岸,曾有谁停留?是谁徘徊在那走道间?永远解不开了罢

    打开心中的结,跳着红彤彤的感怀。被悲怆吞噬的人失去了生命的热忱,能绕过墓之彼岸走一圈的人,让死者的灵魂露出了笑脸。生与死的界限,只在墓碑两岸对望的期待间。

    墓之彼岸,可以有花,甚至等待,以及明净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