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车厢

冰雪植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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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晚间十点三十七分“呜咔嚓咔嚓”火车缓缓地从站台开去,像一位年迈的长者低诉那古老的往事

    我就在第七节车厢里,里头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老式的红绿桌椅,让陌生的人们都围成半个圈。掉色的门窗,保留了仅有的一份钢铁依存。还有,巍巍颤颤的地面,不知来往了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的心怀欢喜,期待这一趟的旅行,也兴许会遇见心目中的他(她);有的散落一地的疲倦,因为游玩的归来;有的则满怀着焦虑,也许是带孩子去大城市看病;当然还有人在等待,等待回家多少年的热血盼望。

    不经意地向四周环视一圈,这次车厢的旅人都满载着复杂的情绪。那种困倦了、想睡却好似无力睡的气氛蔓延开来。浓郁的香水味压得人透不上气。

    我厌倦得把头靠在窗上,身体一摇一晃得,凝神于窗外的风景。许多树、花草、房子、小河、田亩在黑夜的笼盖下显得格外清幽。它们缓缓地离开我的视线,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低头小步飘走在这世。心中淡然地品赏着夜的妩媚

    “来,让一下。”一位清洁阿姨来我这边打扫了。我挪开双脚,她拾起一个空瓶扔进麻袋,缓缓地向前头走去。

    “奥哟,个火车开额真慢啊”这时,我注意到,坐在我对面的一个老人,说着一口浓重的老上海话。人在异乡,总是欣喜碰见自己老乡的。我顺势搭上一句:“就是讲呀。”

    老人叹了口气,摇摇头:“个种火车老快就要被淘汰了。”

    我微微笑了下,眼神不禁又飘忽到窗上。发现窗上倒映着车厢里的乘客。那一群人,也正看着窗外。咦?是谁也在看着我?那众人中的一个。当我把焦点投向她时,她又不再看我,而关注着窗外了。

    在这玻璃的幻影中,我朦朦胧胧地趴在桌上睡了,进入了梦的景象。感到行人都在我头顶上倒立行走,星辰挂了又坠。该醒醒了,睡了太久,忘了四季秋冬,忘了前方的路。窗外黑得太凄迷。

    “轰咚!”火车一晃,我猛地惊醒,呆呆地望着行人,好似走去了许多略微熟悉的面孔,又上来许多新面孔。他们也在四处张望着、找寻着。

    “阿爷,侬帮我看一下行李。吾去上一上厕所好伐?”我对对面的老爷爷说。

    “好额呀,侬去好来,宁蛮多额。”

    “谢谢哦!”我安心地向厕所走去。

    排了好久的队,为什么还没有轮上我?难道我选择这边就是一个错误?但我仍固执得等待下去。对面厕所一批又一批的人已经散去。终于来了工作人员,原来门没有被打开。当我刚要迈入这道门时,却发现我竟然丢失了纸巾。无奈地摇摇头,往回走。后面排队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捱上去,谁也没有在意谁的得失。火车应该快到了吧?我心里暗暗念叨。

    回到座位上,看见对面的老人笑呵呵地望着我,见我坐下,便睡去了。

    我望着窗外的天,看那暗的怕人的夜,在几个小时前还是那么蓝。心里不免泛起了阵阵惊悚的感觉。这时的火车,则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驰骋在黑夜,奔腾在这海天茫茫、风尘碌碌的世界。却好似怎么也不累,像是有种不从黑暗奔向黎明决不罢休的劲头。

    不一会,便觉得窗外再无风景可观,而窗里的人们只能留在雕刻窗上的倒影,她们困顿无力,昏昏欲睡。

    独有这列火车,不知疲倦地勇往直前,一路向上,冲向更高、更远的彼岸。

    难道午夜的星也能散发出夺目的光,灿烂明亮?我快睁不开眼抵挡这强光了。

    然而,老人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