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的眼睛是我儿子的

坏掉的灯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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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寥寥画了几笔,画纸上只有淡淡的铅笔痕迹,却什么也画不下去了,设计难免遭遇瓶颈,只是我感觉我的瓶颈期来的太过猝不及防。

    我拿着画板走回家,想起家里的冰箱已经有些空。邹先生常应酬,若我不去,他自然不会做菜。

    路过菜市场,我就久违地进去逛了逛。

    菜市场碰上卖菜高峰,人们来来往往,我突然灵感突发蹲在角落里就开始画稿。几张下来,大功告成,我心满意足地去逛摊位。

    “老板,这个怎么……卖?爸?”摊主一抬头,那满脸皱纹,沧桑了好几岁的面庞,居然是我的父亲。

    他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小好?”一个女人搬了菜过来,骂骂咧咧道:“你也不懂来帮忙,就会站着……时好!”

    继母的菜筐掉了一地,我走过去帮她捡起来,她直接把我往地上推。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我儿子,还我儿子命来!”继母一边推搡着我一边冲我拳打脚踢,父亲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神里全部都是恨。

    我问她:“时怀死了?”

    继母扯着我的衣领失声痛哭:“你这个……扫把星啊……扫把星……”

    父亲麻木地把她拖开,她还在地上打滚。

    我被她抓得满脸是伤,看着这个女人,我的内心很是荒凉。我收好散落一地的画材,走过去跟我父亲说话。

    还没开口,他一个巴掌已经落下。我的右脸被打得很肿,他打完我站都站不稳,可见这一巴掌有多用力。

    “爸!”我咬着牙喊他,“到底怎么了?”

    我父亲冷漠地看着我:“你走吧,永远不要再来!”

    他连废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他拉着那个女人回到了摊位上就那样任凭她哭喊。

    “别哭了!再哭儿子也回不来了!”我爸冲继母大吼,一辈子都唯唯诺诺,直不起腰杆的男人,第一次发了这么大的火,还动手打了我。

    我提着画材回家,一路上一口气郁结于心。那个我已经说好再见了的“家”居然如此不待见我也是出乎意料,但是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时怀的死怎么会跟我有关?

    才走到家门口,我刚打开门,就昏了过去。

    我耳边仿佛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时好……时好……”

    我睁开眼,江满天碰巧在家,是他接住了我。

    “谢谢。”我躺在床上,他给我递热水跟药膏,他指了指我的脸。

    “谁打的?”

    我挤了一点在指尖,轻轻涂在嘴角。

    “我父亲。”

    江满天很是聪慧,他隐约感觉我的家庭并不简单。

    “诚哥知道吗?”江满天一直盯着我的脸眼睛就没有移开过,“我会告诉他的。”

    我笑了笑:“你不用告诉他,他自己有眼睛,有嘴巴,他看得见,他问,我就会告诉他。”

    时怀死了,邹先生究竟知不知情我不知道,可是如果他知道却不告诉我,那会不会另有隐情。

    邹先生出去了一天,傍晚终于回来了,他的行程我从不过问,只是他没有公司,不知道现在还在忙什么?

    “你今天去哪了?”我拿拖鞋给他。

    邹先生低头换鞋,他还没发现我的伤:“我以为,你不会问我呢……你的脸?”

    他伸手过来不敢触碰:“怎么回事?”

    邹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天,你说!”

    炮火引向了江满天,他无辜地耸耸肩:“时好说,她会告诉你。”

    “这是爸打的。”他知道我口中提到的是谁。邹先生的面色凝重:“小天,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跟你嫂子说。”

    “说吧。”我坐在那里听他说,“时怀死了,你知道吗?”

    邹先生稍微一愣,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平静得吓人:“是因为我吗?”

    “不是。”邹先生笃定地告诉我。

    可是,我怎么就是不信呢?

    我不相信这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东西,毕竟死者为大,人已经死了。

    我更不相信就算是像我继母那样捕风捉影的人会拿自己儿子的生死开玩笑。

    “怎么死的?”

    “车祸。”

    太老套了,是真的吗?

    我的眼睛里全是不信。

    邹先生知道我倔脾气,他再次强调了一遍:“是真的。”

    “好。我相信你。”我闭口不提这件事,愁眉苦脸挂上,实在高兴不起来。

    江满天识相地搬了出去,又只剩我们两个人。我又开始做噩梦,连续几天都在做继母毒打我的噩梦。

    我母亲死后没多久,新妈妈进门,我不愿意这么快改口,上来就是一顿打,硬生生给了我一次下马威,她让我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去警察局查时怀的资料,一开始困难重重,结果碰巧遇到一个老同学,他帮我找了出来。

    当我走出警察局,我的神情已经恍惚,愁上心头。

    邹先生骗了我,明明时怀是街头火拼的时候被乱刀砍死的。

    我托了人查了一下他的死因。这件事闹得还挺大,时间就在我去法国手术前不久。但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的眼角膜捐献者是时怀?

    我立马联系了我在法国的医生,他基于保密原则不能告知我捐献者的资料,我只能通过别的途径去验证。

    “江枫眠,请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我跟江枫眠跨洋视频,他现在远在大洋彼岸。

    “时怀的事你知道了?”江枫眠告诉我,“你也别太有负担,这件事你父亲也是同意的,只是你那个继母不太同意而已。”

    “你是说,我的眼角膜是时怀的?”虽然在意料之内,但是我还是有点无法接受,我把电脑合上。

    怪不得继母说我害死了他儿子,原来他儿子的眼睛在我这。难不成是邹先生为了得到眼角膜,不择手段地算计了时怀?不会,邹先生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再次查了跟时怀火拼的那群人,对方带头的人是林绍非的弟弟林凯的小弟。

    又是林绍非,这太多的事都跟他有关,我必须得找他,就算没有结果,我也一定得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