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有亡夫第28节

恨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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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景鹤∶“!”

    系统∶【。】

    “你要去太虚宗?晏绯的消息你不想知道了?”

    姬隐率先反应了过来,紧紧扯着晏吟秋的袖子,难以置信地反问她。

    晏吟秋却丝毫不慌,她抬眼去看姬隐,水润的眸子仿佛含着一汪秋水,轻声细语道∶“我不和你回去,你就不打算帮我了是吗?”

    “阿隐,你方才还不是这么说的,难道你也要学仲长芜一样,用我的亲朋好友来要挟我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然也和他们一样。”

    晏吟秋停顿了一瞬,又扔下了一个巨大的诱饵,“我母亲早逝,晏绯姑姑就像是我的娘亲一样,我的婚姻大事都需要她来过问。”

    “秋夫人是要找亲人吗,其实我……”

    “我去!”

    江景鹤的话还没说完,姬隐就已经答应了下来,他转头瞪了江景鹤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

    他心里清楚晏吟秋又是在给他画大饼,可要不是在画大饼,晏吟秋哪能对他有这么好的态度。

    姬隐在心里暗自埋怨自己没出息,但又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晏吟秋的柔声细语中。

    反正晏吟秋对太虚宗深恶痛绝,就算是回去了又能怎么,照样还是待不了多久,姑且让江景鹤那个贱人得意几天吧。

    晏吟秋满意地点了点头,旁边的江景鹤还处于一片茫然,只能反复对晏吟秋确认道∶“秋夫人,你这次真的要和我一起回太虚宗吗?”

    “嗯,你让人把奎黎峰收拾出来吧。”

    晏吟秋漫不经心道∶“对了,记得好好把你师尊的牌位擦一擦,我可不想回去看见正殿摆着一块灰扑扑的牌位,晦气死了。”

    “夫人放心,奎黎峰我一直有好好照看着,一切都和夫人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景鹤难掩心中的激动,晏吟秋却摆了摆手,轻轻打了个哈欠∶“你们两个没事就都回去吧,我困了。”

    “秋娘,外面还下着雨呢。”

    姬隐可怜巴巴地蹭着晏吟秋的手背,小声道∶“我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我再陪你待一会儿吧。”

    “下雨怎么了,反正又淋不坏。”

    晏吟秋轻啧了一声,旁边的江景鹤已经非常识相地起身告退,姬隐见晏吟秋这般铁石心肠,只能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眼神欲语还休,情意绵绵。

    不过刚刚走出房门,姬隐的脸色就猛然沉了下来。

    他侧头看向旁边的江景鹤,嘲讽道∶“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你们师徒手段倒是一样的下作,真不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这四个字,姬公子不如先看看自己吧。”

    江景鹤平静直视姬隐的面容,虽然眼前之人并非他的师尊,但见到姬隐和他曾经格外相似的嫉恨眼神,他的心里还是陡然升起了些许快意。

    他微微一笑,轻飘飘道∶“况且手段下不下作又怎样,管用不就行了。”

    “你现在还很得意是吗?当真是和你师尊一脉相承的贱人,给你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

    姬隐冷笑了一声,“我和秋娘相识的时候,你甚至都尚未拜入仲长芜的门下,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江景鹤闻言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疑惑地看了过去,反问道∶“什么时候人老年纪大也是一件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事情了吗?”

    姬隐脸色一僵,面上划过一丝难以置信∶“你竟然敢骂我?”

    “不好意思。”

    江景鹤道歉道的无比流畅自然,诚恳道∶“如果那句话伤到你了,麻烦你告诉我,我再多说几遍。”

    姬隐∶“……”

    普信男,真下头!

    第30章

    【江景鹤和姬隐在外面吵起来了。】

    系统探测到了外面的动静,一时都不知该从何吐槽起才好,只能问道∶【你真的不去劝劝吗?】

    “我去了有什么用,现在他们只是动动嘴皮子,我要是劝了,那保不准就要见血了。”

    晏吟秋对此毫不在意,她翘着手指欣赏着自己的指尖,纸人侍女给她染指甲用的是红星草,颜色比普通的凤仙花要鲜亮许多,唯一的缺点就是过程极为繁琐,稍有不慎就会变的暗沉。

    刚刚还没有染完,姬隐便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纸人侍女的动作,导致方才鲜红的颜色如今已经变成微微黯淡的血红色,似秋日里残败的落花。

    纸人侍女站在旁边垂首询问,“主人,要重新染一遍吗?”

    “不用了,你下去吧。”

    晏吟秋微微一笑,声音轻柔道∶“我很喜欢这个颜色。”

    纸人侍女没有独立的神智思维,自然也不会多言去问,听到命令之后默默退了下去。

    天色渐黑,室内却并未燃起烛火,唯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大,晏吟秋撑着头听了一会儿,系统差点以为她已经睡着,却突然听到她突然开口出声。

    “话说回来,我的朋友们都怎么样了?”

    【啊?你还有朋友?】

    系统下意识地开口,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谨慎道∶【你说的是谁?】

    晏吟秋含笑不语,只是懒洋洋地绕着自己的头发。

    系统顿时了然,斟酌道∶【崔家那边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林家……现在倒是挺热闹的。】

    准确来说,是热闹到现在已经快闹翻了。

    因着这次宗门大选,林家如今在苍岚城中可谓风光无限,哪怕外面现在还下着雨,可依旧挡不住前来拜访攀附的众人。

    苍岚城主命人过来对诸位世家解释了一番崔沁魔修之事乃是误会,又特地备了一份厚礼送了过来祝贺林家,这般态度无疑更是坚定了众人想要讨好林家之心。

    “崔家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往后林家可就是苍岚城第一世家了。”

    “这是自然,林家一口气出了三个天才,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就是说啊,放在几个月前谁敢想这茬,还有林家的那个大小姐林微微,真是深藏不露。”

    要说这次最出人意料之外的,莫过于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林微微。

    林逸朗和林墨被选进太虚宗多少还有迹可循,林逸朗天资不错又一向勤勉,向来是入选的热门人选,而林墨最近又得了那位神秘药修的眷顾,修炼的速度一日千里。

    谁曾想到头来这两个加起来竟然都比不过一个最不显眼的林微微。

    但对于林父来说,不管是谁都好,反正都是他的儿女,哪一个风光得意都是在给他长脸面。

    “微微,你这次做的不错。”

    林父全然不见曾经那副看林微微一眼都觉得厌烦的模样,难得和蔼道∶“你娘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的。”

    林微微闻言扯了扯嘴角,并不说话。

    她是外来者,对这具身体的父母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听到林父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有些嗤之以鼻。

    前世的时候她爸妈倒也说过为她感到欣慰,可他们欣慰的不是她考上了名牌大学,而是欣慰她可以帮林墨在学校里牵线搭桥,他们欣慰的不是她主动自首,而是欣慰她心甘情愿地帮林墨脱罪。

    谁知道她这具身体早死的便宜妈会欣慰什么,左不过就是她能接着去太虚宗给林墨当跟班罢了。

    可即使她一言不发,也自有旁人来附和林父的话,“是啊,可惜林夫人过世的早,不然能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被太虚宗选中,不知道能有多高兴呢。”

    “就是说啊,真是我们看走眼了,没想到林大小姐才是真的天纵英才,今日在测试台上被几大宗门争抢……”

    那人的话说到了一半便猛然止住,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讪讪道∶“我的意思是,两位公子和林大小姐都很优秀……”

    旁边的林逸朗闻言倒还算淡定,面上依旧是挑不出错处的温和笑容,反倒是林墨的脸色有些难看,阴沉的眸子扫过了说话之人,眼中满是怨恨不满。

    虽然他们三兄妹都进了太虚宗,可谁风光谁狼狈大家心里都有数。

    林微微是在各大宗门中选中了太虚宗,林逸朗也是堂堂正正被太虚宗选中的,只有他一个人是被所有宗门都拒绝,是太虚宗少宗主松口才让他进去的,外人一看就知道林墨的实力名不副实。

    最可恨的还是那个女长老,竟然讽刺他“既无天赋,又何必强求”!

    他明明已经到筑基中期了,他若是没有天赋那谁有天赋?是林逸朗那个小白脸还是林微微那个死丫头?!

    林墨心中越想越气,眼见着众人都在与林父说话,他打着有事的名头,趁机将坐在椅子上的林微微拽了出去。

    “你干什么?”

    林微微被他扯的胳膊生疼,立马嫌恶地甩开了他,自己揉着胳膊,冷淡道∶“里面还有客人呢,你突然发什么疯!”

    “林微微,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吧!”

    林墨脸色黑的几乎要滴下墨来,质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歪门邪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会有这等天赋?”

    “能有什么歪门邪道,修真界那么多大能盯着我,我难不成还能造假不成。”

    林微微勾了勾唇角,突然冲他乖巧一笑,无辜道∶“这样不好吗,我们可是亲兄妹,能一起进太虚宗不就可以更好完成任务了?”

    林墨厌烦地皱了皱眉,训斥道∶“你不要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是在问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能是怎么回事,我有天赋有能力,所以才被顺利选进太虚宗,就是这么简单。”

    林微微顿了顿,悠然反问道∶“大家都是林家人,你这么气急败坏,是觉得只有你能筑基成功,我就不行吗?”

    “你在说什么胡话!”

    林墨眉头越皱越紧,压低了声音,“我们两个根本就不一样!”

    林微微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她定定地看了林墨许久,眼中毫无半分波澜,直到林墨被她看的都有些后背发毛,才听到她开口。

    “我们哪里不一样……”

    林墨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我们到底哪里不一样!”

    林微微猛然拔高了声音,她向前一步拉进了和林墨的距离,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声问道∶“同样都是爹妈生的,除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其他哪里不一样!”

    “你姓林,我也姓林,我们同样活在修仙世界,同样是任务者,我们两个有什么不一样的?”

    许是林微微此时的眼神太过冷寂,林墨竟被怔住,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该从何反驳。

    林微微见状却嗤笑了一声,轻飘飘道∶“要说我们唯一的不一样,那就是你可以正大光明抢走属于我的东西,踩着我的血肉上位,而我却不能有任何的反抗,不然就要被训斥不懂事。”

    “大哥,你的脸皮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