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养了外室以后第28节

宇宙第一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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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言暮问她:“可是以前来过?”

    “未曾。”程小旗直摇头:“方才去找管家时,在四周探过路。”

    萧言暮暗暗记下,心道,这么快就摸清了地势,南典府司人应该都不会迷路。

    客房四周的人都被清了,显然是山覃郡主不想让那些丫鬟们听到韩府的阴私,但是她没想到会有俩人跑来偷听,倒是便宜了萧言暮和程小旗。

    程小旗带着萧言暮从房屋侧后方绕过去,俩人直接贴到了窗后。

    窗是木质的,以丝绢为窗纱,冬日地暖烧的旺,这些房屋的窗都是开着的,里面的动静很容易就能传出来。

    程小旗和萧言暮俩人靠在窗边,清晰的听见了韩临渊如何责打萧言谨——她们俩来的时候晚了些,萧言谨早已经“坦白”了。

    萧言谨之前中了药,被强行带到了这间客房里解药,一瓶猛药灌下去,萧言谨的药效散了一半,又被泼了身冷水,这下彻底醒了。

    萧言谨一醒来,便见到了一脸阴沉的韩临渊,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他还记得自己中药后非礼韩羡鱼的事情,也还记得韩羡鱼当众被他扯下衣袍的事情,这些事太大了,他兜不住,所以韩临渊一问,他便都交代了。

    包括第一次韩羡鱼叫他下药的事情,他也一口气全都讲出来了,只有说实话,现在才能保住他一条命。

    “姐夫!”客房之内,萧言谨浑身湿漉漉的跪在地上,狼狈至极的磕头,一磕就是“砰”的一声响:“我按着韩羡鱼的话,将沈溯送往客房,可到了客房里,沈溯将我关了进去,我逃不出去,后来,后来韩羡鱼便进来了,我药效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姐夫!您教我读书认字,送我进国子监,我怎么可能动您的妹妹?定是那沈溯,看穿了我们的计划,便故意借机害了我们,使我与韩二姑娘滚做了一起,又唤人来撞破我们,引人来看的!姐夫,我们都被沈溯给害了啊!”

    萧言谨这一番话喊完,站在原地的韩临渊面容都扭曲起来了。

    萧言谨没必要骗他,这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他知道萧言谨此刻说的都是真的。

    他想起了之前沈溯站在院中,莫名其妙的与他说了一句“可惜韩二姑娘”的话。

    沈溯向来不是个爱搬弄口舌是非的人,他突然这么一提,必有其深意,只是当时韩临渊这些时日神魂颠倒、状态不佳、思绪迟缓,且当时一门心思都放到了他妹妹的身上,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知晓了前因后果,再想到此处来,却已经是晚了。

    韩临渊站在厢房内,死死的闭上了眼,牙关都咬的咔吱咔吱的响。

    他恨的想杀人。

    韩羡鱼不懂事,萧言谨也不懂事,他们俩初生牛犊不怕虎,去招惹了沈溯,落到了这个下场!真以为沈溯那鬼见愁的名声是大风刮来的?

    “姐夫,您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饶我一命吧!”萧言谨磕头磕的都见血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姐夫,您看着我长大的啊!要找,您也该找沈溯报复啊!是沈溯一手把我们俩害成这样的!”

    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这一场风流事下还有更不堪的阴谋,可是,韩临渊找的了沈溯吗?

    且不说此事没有证据,单说这件事是韩羡鱼先下的手,那沈溯怎么还击都不为过!

    若是不讲证据,不讲道理,只讲权势,韩临渊打得过沈溯吗?

    韩临渊的面庞都涨红了,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片刻后,终于闭着眼开了口:“这件事...我管不了,我会把你和韩羡鱼一起交到韩府去,由韩羡鱼的父亲去处理。”

    他跟韩羡鱼,到底是分了家了,自从独出了韩府,投了赵贵妃之后,父亲从来都不肯再见他,韩羡鱼的事,他是做不了主的,而萧言谨的命,他也是保不住的。

    萧言谨听到此话,顿时面色泛白,惊叫着喊:“姐夫,若是把我交出去,我就死路一条了,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你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绕我一次吧!”

    听萧言谨讲起“姐姐”二字,韩临渊最后失望的看了一眼萧言谨,冷声道:“别提你姐姐,今日之事,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我管不了。”

    说完,韩临渊丢下烂泥一样的萧言谨,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厢房内只剩下了萧言谨的哭嚎声。

    他为什么哭的这么惨烈,萧言暮多少也懂一些了,因为这群人开罪不起沈溯,所以只能拿萧言谨开刀,萧言谨接下来,就会被送到老韩大人手里去问罪。

    老韩大人官居二品,门生遍天下,犯到了老韩大人手里,官途无望是小事,人都会死的不明不白。

    这一场持续许久的闹剧,终于在这一刻见到了尾声,不说尘埃落定,但也能一眼瞧见结局了。

    萧言暮靠在窗边听了半晌后,才看向程小旗,示意程小旗,她听够了,该走了。

    程小旗缓缓点头,带着她离开此处。

    穿过月拱门,绕过鹅卵石小路,程小旗带着她回了沈溯和韩德建言谈的书房前,此处还是一片静谧,竹叶飒飒间,清冽的雪寒气直扑人面。

    萧言暮与程小旗方才站定,沈溯与韩德建便从书房内走出来了,紫色文人袍的韩德建走在前面引路,玄色飞鱼服的沈溯被引在其后。

    两人言谈似乎十分顺利,面上都是带着笑的,韩德建亲自送沈溯离开,萧言暮和程小旗自然跟在其后。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再看见韩临渊,三人骑上马,终于从山覃郡主府离开。

    此时,连天色都暗淡了不少,三人拍马而行,离开山覃郡主府后,重回了沈府。

    沈溯是把萧言暮和程小旗送回来的,他接下来要继续去查案,将她们俩放回去便可。

    但是当他将萧言暮送回到房中、准备离去时,却见萧言暮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小姑娘本就生的娇,蓝湛湛的飞鱼服下是一张白嫩嫩的脸,还学不会藏着自己的心思,好奇和渴望都缀在眉梢间,眼眸一转,便泄出来两分来,像是池塘里荡漾的水纹,一波又一波的晃着沈溯的眼。

    沈溯扫了一眼程小旗。

    程小旗心领神会的牵着两匹马走了,她一走,这院儿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沈某尚有要事,将要离府。”

    彼时他们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院中,冬日的薄阳透过茂密的雾松枝落下,洒在他身上,他血气足,面粉唇艳,金光一洒,更衬得那张脸偷云窃玉,郎艳独绝。

    沈溯在树下握刀而立,望着几步外的萧言暮,道:“萧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萧言暮迟疑良久,掌心都被她自己扣的发红,有些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不说,她的困境就永远不会有改变。

    “我...”萧言暮的目光为难的落到沈溯的面上,轻声道:“我觉得,锦衣小旗很,很好,我还能做小旗吗?像是今天一样。”

    她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唐突无礼,谁人做官都是要先经一番考究的,如她弟弟,想要做官,都要先去读书多年,再经各种考试,才能坐上官去,她开口就来讨要,委实厚颜。

    “我,我并非是要小旗。”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口舌笨拙,说话都要再补充:“我只是想像是小旗一样,跟你做些事情。”

    萧言暮此刻隐隐明白她自己想要什么,她在这一刻似乎理解了她的弟弟,权势真的是好东西,她也想要,但是她此刻羞于说出口,一个连自己的生活都处理不清楚的女人,去做官,简直异想天开。

    这世道,男人说自己想做官,是有大志向,是值得一夸的事情,女人说自己想做官,却容易惹人做笑谈。

    沈溯瞧着萧言暮欲言又止,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勾唇。

    他自然知道萧言暮是想做什么。

    萧言暮哪里懂什么是锦衣卫?说是想做锦衣卫,不过是想跟着他而已。

    想来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想要找理由跟他多亲近亲近,却又没什么其他理由,只能随意扯一个想做小旗的话头来讲。

    女子嘛,想要什么,总是不好意思讲透的,要欲拒还迎的勾上一勾。

    沈溯这张脸,以前也有过女子为了他入锦衣卫的事情,只是大多数女子都受不了锦衣卫的辛苦,在选拔的环节就被刷了,真进了锦衣卫之后,又充分见识到了沈溯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所以根本不敢来招惹他。

    沈溯也不喜跟爱慕他的女子办案,会突生出很多麻烦来,但如果是萧言暮的话,他也能勉强一下,给萧言暮一个接近他的机会。

    “做小旗怕是不行——南典府司内,一切都看功绩的,且不收无用之人,萧姑娘若是想进南典府司,可以去问问程小旗。”

    沈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是抛给了萧言暮一条路去,叫萧言暮自己去问。

    萧言暮当时讲完此话后,已觉得自己十分贪婪,颇有一种缠着人家、占人家便宜的感觉,但没想到沈溯竟没有直接开口拒绝她,还真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萧言暮一时羞愧的红了面,只低头应了一声“多谢沈大人”。

    沈溯颔首,转身离去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如果有人能多瞧一瞧,便能瞧见他眼角眉梢里少见的挂着几分浪荡劲儿,人都飘飘然,一阵风吹来,他都要随风而起了。

    沈溯离开之后,程小旗才从从马厩处绕出来,一路行到院中,奔向萧言暮去。

    萧言暮一见了她,便忙与她挥手道:“程小旗,我有话与你说。”

    “我也有话与你说!”

    沈溯走了,程小旗这张嘴又活过来了,她拉着萧言暮进屋,利索的往桌后一坐,从怀里掏出来一包“糖炒栗子”,一包“焦糖瓜子”,满面兴奋地一拍桌子道:“我的二姨我的姥,我的碎花大棉袄!山覃郡主府的事儿,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她在沈溯面前可憋坏了啊!憋一路了!

    萧言暮盯着桌上的栗子和瓜子,想了想,默默地端过来了一壶茶水。

    她现在有求于人,便慢慢说道吧。

    彼时已是午后,两个穿着飞鱼服的姑娘坐到一起来,晒着太阳嗑瓜子,嘴里念叨着各种八卦,从山覃郡主府开始,说到各个府门,最后又绕回到锦衣卫,程小旗说的是唾沫四溅,萧言暮边听边记。

    岁月流淌,八卦横飞。

    沈府的时光,竟然显得温情极了。

    ——

    萧言暮在沈府听消息、沈溯打马出府的时候,韩临渊也已经出了山覃郡主的门。

    韩羡鱼和萧言谨最后都被大韩府的人给接走了,后来如何处理,也得是大韩府那边做主,韩临渊插不了手——他早被赶出大韩府的门了。

    妹妹的事儿他问不了,他只能等沈溯离开之后去问韩德建,打探沈溯为何而来。

    韩德建自是如实相告。

    “沈大人这次来寻我,是问了些关于两年前我们判的白府案子的。”韩德建说着时,还狐疑的看着韩临渊,道:“这案子当初是你让我判的“意外”,你还说证据确凿,我才随你一起判的,现在锦衣卫都问上门来了,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刑部断案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一道手续起码要过好几个人的手,韩德建当初就因为韩临渊是同族血亲,就给韩临渊行了方便,随着韩临渊一起判了案。

    但现在,韩德建怕锦衣卫秋后算账——这一整日里,先是韩羡鱼出事,后是锦衣卫上门,真是倒八辈子霉。

    “不会出事。”韩临渊打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耐着性子道:“只是因为最近那十万两银子丢失的案子,闹出来的风波而已,放心吧,定不会影响大兄仕途。”

    沈溯问的那些话,确实跟白府灭门案有关,但是还没触及到关键,所以韩临渊不怕,这点小事,他压得住。

    见韩临渊如此气定神闲,韩德建这才放心,又亲亲热热的拉着韩临渊说了片刻的话,韩临渊才告辞。

    韩临渊从山覃郡主府离开后,继续去找白桃和萧言暮。

    京中的北风冷冽,吹动他的衣袍,吹乱他的发丝,吹木他的面颊,他立在马上,看着街巷人群纷扰,看着日头渐斜,恍惚间只觉得一股求而不得的戾气在胸口攀升。

    萧言暮,萧言暮,你到底在哪儿?

    你是与我拜过天地的妻子,怎么能与别的男人一起苟合?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偷乐享情的时候,可有想过我?

    因为太过生恨,所以连牙关都咬出血沫来了。

    他看着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得每个人都像是萧言暮,他看见一个人,就想掰过对方的脸仔细地看上一看,看看是不是他那个背情弃义的妻。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不是。

    韩临渊心口的火越烧越旺,看什么都不顺眼,一种想要将全京城的人都杀了陪葬的怒火在燃烧,连双眸都渐渐泛红。

    冬日的寒气都压不下他体内的燥怒!

    他调转马头,准备去找那些为他搜寻萧言暮的人去问一问,都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找到他的妻!

    彼时韩临渊正行在街巷尽头,深巷书生,青砖白马,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是韩临渊刚刚将马头转一个方向,便见一位私兵打扮的人从角落处行过来,给韩临渊行了个礼,道:“韩大人,我们姑娘有请。”

    韩临渊扫了一眼这私兵,心中顿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