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春晖2010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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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不能忘记,那些年,大街上突然开始流行橄榄绿,不分男女老幼纷纷裹上了厚重的军大衣,我们以穿上一件正宗的军大衣为时髦;怎么也想不起,穿着那么厚的衣服,我是怎样跨上自行车,游刃有余的;永远不能忘记,瓢泼大雨下,不分男生女生,统统用衣服套住脑袋,冲进雨夜里;怎么也想不起,每次淋个净透之后,会不会伴随着重感冒;永远不能忘记,和同桌之间的三八线,小胳膊不经意地过界,就会被铅笔恨恨地戳一下;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先擦掉了界线,两个人头碰头研究起难解的数学题;永远不能忘记,高高堆起的书墙,仅仅为了不再不经意地瞥见那个他;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开始失去了彼此的讯息;永远不能忘记,女生粉嫩的小拳头和男生佯作张皇失措的逃跑;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安静地坐下,笑谈人生花开花落;永远不能忘记,我们曾经为了学校新教学楼的地基挥汗如雨;怎么也想不起,我们稚嫩的双肩如何扛起沉重的铁锹;永远不能忘记,羞涩懵懂的初恋,没有手机和电话,每一次约会都要约定好下一次的时间地点,不能爽约;怎么也想不起,最后那次约会,我们为什么没有约定下次的日期。

    我们在八十年代中期进入小学,脖子上挂着钥匙,系着红领巾,那时候,我们笃信红领巾是由烈士的鲜血染成,还偷偷地咬过它的尖儿,咂摸着体会是否有血腥味。那时候,没有电脑,更没有网络,小伙伴中,谁有个俄罗斯方块游戏机,立刻就成为中心人物。电视只能接收四个台,有一个台还常常罢工,我们跟着欧阳筏苏奶奶学英语,不敢漏掉一集。我至今的遗憾是当时看了一集少儿魔术,因为父母要带我出门没有看完,至今仍耿耿于怀于魔术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我们没有电脑,但我们有书。新华书店里,漂亮的售货员阿姨经常会不耐烦地赶我们走,因为我们赖在那里看个没完没了。最后买回家的书,必然视作珍宝,日也看,夜也看,看完了又缠磨着家长要零用钱。百货公司门口,是长长的小人书的租书摊,周三的下午,常常会坐着许多的小孩子,直到人家收摊。那时候,卖雪糕的置办不起冰柜,都是推着自行车沿街叫卖,雪糕一毛钱喽,即便这样,我们也宁可骑着自行车多走几条街道,寻找五分钱的雪糕。海州桥下有一片小树林,我们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地玩个半天,直到家长们此起彼伏地喊我们回家。

    上大学了,我们认识了天南地北的小伙伴。女生们偷偷讨论起了化妆和穿戴,却不得其法;路途遥远的学生一路火车到了学校,已经双腿浮肿;我们写家信,拆开信封,把思念和牵挂写在信封背面,再粘好信封,还要标注好:从这里撕开。我们得到的最大的馈赠是找工作时的丰收,知名的大企业纷纷伸出橄榄枝,生活对我们绽放出笑脸。

    当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压力又扑面而来。结婚生子,柴米油盐,日子在琐碎中滑过,不着痕迹。如今,我们人到中年,也许事业有成,也许庸庸碌碌,也许壮志未酬,但我们的心灵已经趋于平静。小时,最喜欢圆润的鹅卵石,一如我们现在的心,被无情的岁月打磨得祥和安谧。

    愿岁月静好,浅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