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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商衍扬起了手,似是想甩我巴掌,却还是顿在了半空,五指渐渐回拢,握紧,再放下。
他眼神极冷,漆黑的眸又像是一团漩涡,似要将我给活吞了。
“顾婉兮,你真……”
“真贱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们彼此彼此,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非要把我留在身边,你也挺贱的。”
我自我嘲讽地勾唇一笑。
席商衍一脸怒容,似是不想再看到我,转身打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被带上时,他抬眸扫了我一眼,沉声警告道。
“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如果你不希望我对付程昱炀的话!”
我目送他开车远去,脸上再无任何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再出现,直到……佟言突然出事。
他跑来怪责我,连问都懒得问,就直接给我定了罪。
“你就这么等不及吗?顾婉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被问懵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朝我步步紧逼,声音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佟言被人绑架了,差点儿……”
我终于听懂了,于是笑道:“还真是恶人恶报啊,怎么?她也被人扒光了衣服,还是被人给睡了?”
席商衍怒视着我,喊道:“顾婉兮!”
我朝他双手一摊:“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叫人做的吧?”
席商衍眯眸看我:“佟言说,绑架她的人拍了她的……照片,说是奉命行事。”
我明白了,然后点了点头,总结道。
“所以,你相信她,不相信我!”
席商衍:“佟言没惹过什么人。”
我与他四目相对,最后,自嘲一笑:“好吧,就算是我做的,你打算把我怎么样?送我去坐牢吗?”
席商衍皱眉:“你承认了。”
我耸了耸肩:“我承认与否,会影响你的判断吗?”
我随即又替他做了回答:“不会。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做的,我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
席商衍抿着唇,脸色不太好看。
“你应该知道,那些照片……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我点头:“所以呢?”
席商衍:“你非得让我把话说明了吗?”
我仔细一想,这件事,八成是佟言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偏偏就栽赃到我身上了?
既然,她想当影后,那我就辛苦一下,做一下她的陪衬吧。
我沉思数秒,提议道:“想要照片,行啊,跟我离婚,我立刻给你。”
席商衍没料到我会拿离婚这件事来作为筹码,脸色瞬间便阴了下来。
“顾婉兮!”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朝我说道。
“你为了跟我离婚,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开始用激将法激他:“难道在你眼里,佟言还不如我这个时刻都想着给你戴绿帽子的人重要吗?”
他瞪着我,恶狠狠地回道。
“你当然不如她重要!”
我逼着他说这句话,可还是被这句话给刺痛了。
我装作不在乎的模样,朝他撇了撇唇:“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把事儿给办了吧,反正,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席商衍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他还是离开了,没留一句话。
我一夜无眠,天一亮便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数着时间,却觉得有些度秒如年。
吃早餐的时候,老爸说我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
有时候,我照镜子,看到镜子里的女人也会觉得有些陌生。
镜子里的女人明显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也是,我都快要三十了。
吃过饭后,我给席商衍打了电话,可是他没有接听。
他还是不同意跟我离婚吗?
白天,我逛贴吧的时候,听人说,想要快速分手或者离婚,那就得使劲作,专挑对方最在意的事情作。
我思来想去,席商衍最在乎的无非就是家人和工作了。
公司,我是不想再去了,烦。
倒是婆婆那里,我还可以继续闹一闹。
只要我跟婆婆势同水火了,席商衍夹在中间必须选一方时,我觉得,他应该会选择母亲,而放弃我。
我去婆婆那里时,正好佟言也在。
佟言一见我就像是见了瘟疫:“你又来做什么?”
我朝她勾唇一笑:“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我跟席商衍可还没离婚,这里是他的家,自然也是我的家。
可你……名不正言不顺的,你可以不要脸,反正你也没这样东西,但你就不怕传出去了,令家人跟着你一起蒙羞吗?”
佟言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我,被我说的无言以对,脸色也青了。
婆婆冷着脸看向我,责备道。
“顾婉兮,你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了。”
我直接走近,不请自坐。
“难听?妈,您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思想如此封建?
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了。
法律上只能娶一个老婆,就算你儿子再有钱,也不可以出轨,那是不道德的。
当然,我是管不了他。他在外面怎么金屋藏娇,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作为一个小三……”
我直接看向佟言,然后接着说道。
“就该有小三的自觉,总想着登堂入室算怎么回事儿?”
佟言:“顾婉兮!”
婆婆直言道:“你今天来这里,想做什么?”
我故意慵懒地往后一靠,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叩着。
“自从我跟商衍结婚后,妈你就一直不喜欢我,所以,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在这里住下了。
我会跟着您好好学做饭,做家务。”
婆婆惊讶地看向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佟言更是惊讶:“你——”
我继续说道:“你也不用给我专门收拾,我就住席商衍那屋就行。”
佟言倏地从沙发上起身,伸手指着我,喊道:“顾婉兮,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也跟着起身,压根对她视若无睹。
“我也累了,我进屋休息会儿,妈,我想吃糖醋排骨,记得,不要太甜。
对了,我今天实在是有些累,等明天再跟您学做饭吧。”
我绕过沙发就准备回屋,结果,佟言有些急了,朝我喊道。
“顾婉兮!你派人绑架我,羞辱我,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她,笑了。
终于忍不住了吗?
婆婆有些吃惊地看向我,又转头看向佟言:“怎么回事儿?”
佟言演技绝佳,眼泪说来就来,立刻委屈地把自己被绑架的事儿说了一遍。
婆婆听后,震怒:“顾婉兮,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
我冷笑一声:“有证据吗?”
婆婆嚷嚷着说要报警,我也不阻止,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倒是佟言,她急着夺过了婆婆手里的手机:“阿姨,不能报警,衍会生气的。”
婆婆怒不可遏:“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顾及他做什么!他是脑子坏掉了,被这个女人给蒙蔽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该清醒清醒了!”
我站在原地,看戏似的瞧着两人。
“我进去躺会儿,你们继续,警察来了,记得叫我。”
当然,警察自然没有来,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不过,警察没来,席商衍来了。
他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窗边的软塌上看着小说。
小说是校园题材的,讲述学生单纯而又炽热的恋爱,既搞笑又让人……感动。
我不由地想起了我跟席商衍的从前。
如果,我跟他的结局能像小说所写的这般美好该有多好,可惜……小说里的爱情故事是童话,梦幻的一点儿也不真实。
“你这是要做什么?”
席商衍来到我跟前,居高临下地朝我质问。
我将手机放下,抬眸看他,笑着回道。
“这里也是我的家,怎么?我不能回来吗?”
席商衍皱眉:“你不必跟我装,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转头看向窗外:“不干什么,我喜欢热闹。”
席商衍:“你不就是想要闹吗?行,闹吧,继续闹,不过,我提醒你,我妈老了,身体不太好,你最好不要惹她生气。”
我可怜兮兮地看向他:“我也不想惹她生气,不过,我的病若是犯了,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的。”
席商衍在一旁坐了下来,抬手捏了捏眉心的位置,样子看起来很是疲惫。
他也不走,也不说话。
我便继续看我的手机,直到中午开饭。
我见桌子上并没有红烧排骨这道菜,直接冷了脸:“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想吃红烧排骨。”
婆婆没理我。
我便夹了另一道菜,尝了口,然后将筷子一放:“太淡了,再回锅加点儿盐呗,这么淡怎么吃啊?”
席商衍终于忍无可忍了,将筷子一扔,声响挺大。
“不想吃就饿着!没人求你吃!”
我没有再吃一口,但也没离开餐桌,我就是要给他们添堵,让他们不痛快。
果然,婆婆也放下了碗筷:“我没胃口,你们吃吧。”
席商衍也从餐桌前离开了,回屋给我拿了包,然后拎起我就往门外扯,动作很是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