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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这算是怎么回事?奴才怎么有些看不懂了。”李子透过窗户看着坐在地上依旧柔弱堪怜的小姑娘,再看着厨房边利落收拾猎物的赵姑爷,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令人难过的表情,神色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他的错觉一般,所以,他疑惑地问出声来。
李青宁用扇子打了一下李子的额头,“你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赵兄弟这样老实的人另眼相看吗?在农村里,老实的人不少,性子直的人也很多,朴实吃苦耐劳的我同样见过不少,可你有见过几个,像赵兄弟这样的人,从小被不公平的对待,伤害他最深的是他最亲的人,我曾经都在想,十年前那两年的灾害,还是小孩子的赵兄弟是如何在充满野兽的山里度过的?李子,你能够想象吗?”
李子摇头,他虽是奴才,爹娘对自己很好,又跟了个好主子,至少他的生活是没有多少痛苦的,只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见李子眼里的疑惑更甚,李青宁看着院子外面,肖大丫往盆里到开水,赵守孝笑得一脸幸福地在拔野鸡毛,“有些大家族的孩子早已经习惯了勾心斗角,或者他们受的苦更甚,不过,李子,你看见没有,有谁能够因为一丁点小事就笑得这么幸福?赵兄弟的眼里没有恨,无论是说话,做事,就连表情,都是带着温度的,春天的温度。”这估计也就是那么精明的肖大丫,即便知道赵兄弟的那么麻烦的亲人。
“不明白。”李子是越听越糊涂,说话,做事可以用温度来形容的吗?“嘿嘿,不过,小的也觉得赵姑爷很好。”想着李子又补了这么一句,至于好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明白就不明白,你只需好好地学着,人活着就是要向前看的,走了,”李青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也会像三弟那样说出这么一席酸话来,“少爷我要洗澡,你还不去热水,难道你还指望我那大丫妹妹和赵妹夫帮忙不成。”
“不指望,哪里能指望得上。”李子听了这话也乐了,幸好少爷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否则的话,在小姐和姑爷都不当少爷是客人的情况下,少爷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那两位姑娘?”脸皮真厚,赵姑爷都说得那么明显了,还不明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长相,什么出身,就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来,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管她们那么多做什么?记住,我们是客人。”李青宁淡淡地瞥了一眼院子里坐着依旧没有起身的赵思慧,心里埋怨大哥是什么速度,这也太慢了点,“把你的表情收起来,我们出去。”
“是,二少爷。”李子这次倒是恭敬地说道,将他刚才瞪得圆滚滚的眼睛收了起来,变成笑眯眯的小厮模样,跟着李青宁身边。
“李公子,”赵思慧本来是打算死磕的,不过,想到二哥刚刚说李公子要在这里待上几天,她又觉得没有必要如此着急,可被二哥那么坚决地拒绝,又没能跟李公子说上一句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离开的。
于是,在李青宁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赵思慧一双泪眼一下子就放出锃亮的光芒,起身,想朝着李青宁扑过去,却因为坐的太久,倒是两只小腿有些发麻,真正地跌坐会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离着自己不到两米远的李青宁从自己眼前走过,朝着二哥二嫂的方向而去。
“李公子!”这一声,叫得那个缠绵,凄厉,让李子的左脚绊倒右脚,没有摔倒,却踉跄了好几步,随后万分敬佩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李青宁,还是他家少爷厉害。
“大丫妹妹,需要我帮忙吗?”李青宁看着肖瑶和赵守孝两人围着一个不小的木盆,四只手不断地将猎物浸泡在开水中,在差不多的时候捞起,动作迅速的拔毛,干得那个热火朝天,看得他都有些心痒了,蹲□子,不太好闻的味道让他微微皱起眉毛来。
“青宁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大丫妹妹,你可以叫我肖瑶,也可以直接叫我妹妹,谢谢。”肖瑶翻着白眼,说着话,手中的动作却是半点也没有停顿。
“可我就喜欢叫你大丫妹妹,多好听,多可爱,”李青宁温和地说道,态度很是认真,与他所说出来的话是一点也不符合,挽起袖子,正想参与其中,“李大哥,不用的,今天你也累了,不是要洗澡么?热水已经烧好了,我们这里一会就好了。”赵守孝连忙阻止道。
李青宁挑眉,看着他们两人如今才收拾出一小半的猎物,怎么一会就好了,不想让自己插手就直说嘛,你这样的婉转可真让人尴尬啊,“是啊,少爷,小的这就给你端水去。”说完,深怕李青宁有什么话说,溜得进了厨房。
倒不是因为李青宁不会干这些,在这里,一些轻便的活,不脏的活,他们都会让李青宁参与的,至于除此之外的,就连肖瑶都觉得,像李青宁这样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做这些事情实在是不像话,好在李青宁就算是有兴趣,也有分寸,并不会勉强。
“若是青宁哥哥无事或者无聊的话,”肖瑶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被赵思慧那双嫉妒,愤恨的眼睛戳成马蜂窝了,“能不能麻烦青宁哥哥把你惹得麻烦解决了,”这一次,那青宁哥哥四个字,肖瑶说得格外的重。
“呵呵,”李青宁站起身来,“唰”的一声,打开纸扇,帅气优雅的动作让赵思慧更加的痴迷,“大丫妹妹,你这是在怪做哥哥的长得太英俊了吗?”
肖瑶再次翻白眼,随后,不再理会李青宁这个骚包,埋头苦干,“李大哥,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跟小妹说清楚,绝了她的希望。”就在这个时候,赵守孝却开口请求,“免得她再整日做着白日梦。”
李青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肖瑶,“大丫妹妹,你怎么说?”
“是你惹出来的事情,自然是你来解决,问我做什么?”肖瑶抬头,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至于李青宁的疑惑,也在肖瑶那双大眼睛里得到了答案。
“既然是妹夫的要求,我自然会全力以赴的,”李青宁温和的笑容里带上一丝丝冷意,“只是,赵兄弟,要我绝了令妹的希望,估计我说话会很不好听,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在场的恐怕只有李青宁和肖瑶能够明白赵守孝是真正的出于好意。
“怎么会?”赵守孝笑着说道。
这边,赵思慧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李青宁,坐在地上的她,心怦怦直跳,一双眼睛用自以为十分深情的目光盯着对方,那仿佛踏云而来的仙人之资,那举手投足都有着她从未见过的优雅高贵,那俊美五双的容颜,温和好看的笑容,这样的人,她怎么能不爱?
“赵六姑娘。”没有理会一边惊讶中含着嫉妒的赵思贤,李青宁在赵思慧一米处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养着一张小脸的赵思慧,眼里没有一丝的温度,“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李,李公子,”本来提起全部心神,专注并且期待地听着对方对自己说话的赵思慧,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李公子不应该觉得二哥冷漠无情的吗?不应该被自己的深情打动的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对上那双平静无波,却深邃得仿佛能够看进她内心最深处的眼睛,心慌得厉害,结巴了一下,才用带着羞涩,情意绵绵的声音说道:“不知李公子这是何意?”
恩,应该是这么说的吧,四哥曾经教过自己的,想到这里,赵思慧的心微微稳定下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自己是绝对不能够出任何差错的。
“什么意思?呵呵,六姑娘,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是什么吗?”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魅惑色彩的笑容,在赵思慧期待的目光下,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语,“就是那戏园子里最低等的戏子都不如。”
看着赵思慧眼睛睁得老大,刻画着不可思议,一张脸真正地白了起来,李青宁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哭了这么久,六姑娘,很累吧,可是为何你的眼睛一点也没有发红,更没有发肿的迹象?人家戏子是因为生活所迫,才登台演戏,而你呢,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威逼自己的嫡亲二哥,还用死相威胁,六姑娘,若是真的想死,那么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是跳河,跳进,跳崖,还是怎么的,容易得很。”
“我看不上你,不是因为你的出生,而是你那颗丑陋肮脏的心,”李青宁的嘴丝毫没有留情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请求你二哥的时候,就算好了我会在房间里看着,我也如愿地看了,只可惜,你的戏演得太假,无论赵兄弟答不答应,若不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有多么的低贱,本公子会那正眼看着你,做梦?”
“不是的,李公子,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赵思慧心慌,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打算是真的被李公子看得一清二楚,如今的他一定很看不起自己吧,心头没了注意,只得用这样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未来县令夫人的名头对□力实在是太大了,让她觉得付出任何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喜欢我?呵呵,若我不是县令公子,你还会喜欢我么?”李青宁轻笑,一脸的轻蔑,看着赵思慧的目光就像是盯着地上的蝼蚁,臭虫一般,“别在说喜欢我的话,也别再缠着我,下次再让我听到,我不介意让你真的消失在这个世上,你明白吗?别想着惹怒我,那样的后果,不是你,还有,”说到这里,眼睛冰冷地扫过站在一旁的赵思贤,“你的家人,那不是你们能够承受得住的,明白吗?”
被李青宁的眼神一扫,赵思贤便觉得浑身一僵,随后全身发软,第一次整个人被恐惧笼罩,张嘴说不出话来,只得愣愣的点头,待回神过来,只想着逃离这里,荣华富贵是重要,可那也得有命才行,直觉告诉她,李公子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他有的是能力和本事让她们一大家子生不如死。
那种恐惧她不想再次体会,拔腿就跑,至于坐在地上的赵思慧,她自己逃命都来不及,管得了那么多。
“呵呵,看来这五姑娘比你聪明,至少他明白什么叫做自不量力。”李青宁满意地看着在门口跌了一跤,随后爬起来疯狂逃开的赵思贤,回头看着地上发抖的赵思慧,“你是要继续在这里待着,还是我让吴捕头送你回去?”
“不,不,不,不敢劳烦李,李公子,我自己回去。”赵思慧同样是怕了,她所谓的没有李青宁就活不下去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她还这么年轻,是绝对不想死的,看着依旧温和笑着的李青宁,赵思慧这一次是真的怕了,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这样的人,他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吗?
因为慌张,站起身来的动作更加的不利索,被那双眼睛盯着,她再也没有了心跳如雷的感觉,这一次是真的哭了,赵思慧急得直掉眼泪,“李公子,我自己能走的,我马上就走,马上。”因为腿麻,一步一步走出去的动作十分怪异,却一点也不敢回头。
“啧啧,青宁哥哥,你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难怪这么大了都找不到媳妇。”对于这样的结果,肖瑶很是满意,不过,看着朝着茅厕走去的李青宁,还是挖苦了两句。
“小妖,”赵守孝有些无奈,以前李大哥和小妖很生疏,客气,他担心两人处不好,如今都成了兄妹了,怎么斗嘴比往日更加严重了,“李大哥,多谢你了。”能让小妹害怕,没有了那样的幻想,也算是件好事情。
“呵呵,”李青宁晃动着手中的纸扇,表示着对自己只是小事一桩,他可不相信这件事情就这么完了,大丫妹妹恐怕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
这边李青宁三人在肖瑶家过得很是自在惬意,可赵家两个宝贝女儿,回到家的那天晚上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第二天就病了,赵思贤是胡话连篇,而赵思慧则是陷入昏睡之中,紧皱的眉头,偶尔剧烈晃动自己的脑袋,显示着他极度的不安。
等到大夫开了药,给了一句受惊过度,休息几天就没事的话之后,赵肖氏阴沉着脸,看着被她召集在一起的赵家人,“老大家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下午的时候,五妹和小妹都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过去,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你是怎么做她们大嫂的。”
因为分家的关系,赵肖氏的第一炮就直接冲着赵周氏而去,那严厉生硬的语气,让赵周氏的脸色不由得一僵,随后表情也跟着难看起来,“娘,你说这话可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这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在打理,还有那么多牲口要喂,又要照顾两个儿子,我一天忙到黑,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这事怎么能怪在我头上来。”
赵肖氏正想要发飙,却被赵德的眼神给止住了,示意她看向赵守忠,只见赵守忠的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般,“爹,娘,五妹和小妹一个个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难不成还要我们腾出人来整天照看着她们,你现在也可以出去瞧瞧,哪家的姑娘像我们家这两个,一点事情不做不说,还尽给家里添乱。”
“老大,你说什么话,她们是你嫡亲的妹妹,如今正躺在床上难受着呢,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她们?”赵肖氏有些接受不了跟自己抬杠的儿子,声音愈发的尖锐起来,在瞟到赵周氏得意的表情,更是气愤不已,一拍大腿,“好啊,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个是分了家,翅膀都长硬了,我管不了你们是不是?”
“娘,你好好说话成不成,我们可忙着呢,说吧,叫我们来有什么事情?”赵知节一点也不讲赵肖氏的撒泼放在眼里,还是自己的娘子好,漂亮不熟,还温柔,贤惠,那像娘,明明现在还很年轻,却什么也不做,非要享清福,想想村子里,比爹娘大的人有好多,哪一个也没有他们家这两位这么闲的。
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用略带同情地目光看着赵德,爹这一辈子,哎,他都不好意思说了,娶了娘,腰杆就再也没有停止过,头上不止压着娘,还有两个颐指气使的舅舅,真正是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想到自己,娘子的家里比自家条件好多了,上面还不止两个哥哥,可瞧瞧娘子他们家的人,那是真正做到一个女婿半个儿子在对待,就是娘子,也从来不像娘那样,动不动就阴沉着脸,一点不顺心的就帅锅摔碗摔盆的,再不满意就开始撒泼,还是自己的娘子好,他虽然对外人不在乎脸面,只想自己过得舒适,可若是自己有一个娘那样的娘子,呃,赵知节打了一个冷颤,看着赵王氏的眼更加温柔起来。
赵王氏虽说不知道自家相公这是想到了什么,可对上这样的目光,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甜蜜,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
赵德不仅仅是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更是将赵知节刚才那同情的目光看得一清二楚,此时他的心里一片茫然,儿子的目光他说不在意是假的,可是,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角看着一边的赵肖氏。
什么时候肖生生变成了如今这样?为什么最初见她的时候,她那么的美好,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可却也笑得如迎风招展的花朵一般,可现在呢,刻薄的嘴唇,阴狠的眼神,除了那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他从赵肖氏的身上,是找不到半点那个令他心动不已的姑娘该有的影子。
仔细地回想,赵德心里又苦又痛,无人可说,只得埋在心里,捏紧自己的烟杆,再一次怀疑,这或许真的是报应吧。
“老三,怎么跟你娘说话的。”赵德依旧如往常一般维护这赵肖氏,话落,他心里除了微微的惊讶之后便是释然,原来他已经习惯到了这种地步,就算难过,如今他还能怎么找,就这么过一天是一天呗,只希望这些儿子能够争气点,不要像他这一生这么的窝囊。
“爹,我说的是事实,我觉得大哥说得没错,你们也太宠着五妹和小妹了,”赵知节笑着说道:“你们以为这样是对她们好吗?错,这样反而是害了她们,你看看她们现在成天想得是什么,满脑子都是嫁个富贵人家,享受荣华富贵,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更不出去看看,听听,她们两人现在的名声糟糕到哪种程度了。”
被老三这么一说,赵肖氏心头一惊,她身为女人,自然是明白名声对女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再看着明显是幸灾乐祸的三个儿媳妇,便知道不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她可是在两个女儿身上花了大心思的,即便不能够嫁到县城里,至少也应该到镇上去的,若是名声毁了,那么,她这么些年培养的心血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要说这事啊,还要从两个三弟和四弟家起房子说起,三弟这房子都已经建成了,住了一些日子,可娘,你有没有想过,我家相公都是一天去三弟家,一天去四弟家帮忙,为什么两位妹妹就没有去过,就算是什么也做不了,帮着三弟妹和四弟妹带着孩子也是好的,呵呵。”赵周氏满脸讽刺,“五妹和六妹倒好,从头到尾没出现过不说,三弟房子落成,吃席的那天,两位妹妹可比客人还要客人,坐在那里就等着吃喝,什么也不做,村子里那么多的长辈,忙着,她们还真好意思。”
赵周氏的话落之后连着一串类似母鸡下蛋后的讽刺笑声,若不是赵守忠横了她一眼,她恐怕会更加的猖狂。
只是,如今放在还没有建成,进度慢得,银子倒是花了不少的赵何氏正憋着一股子气呢,赵周氏这么一提,她同样阴阳怪气起来,“瞧大嫂这话说得,我们哪里敢劳烦两位小姐,要是磕着碰着了,我们怎么向娘交代。”
“行了,别吵了,有事说事。”赵守忠看着赵王氏似乎有要加入其中的趋势,再看着自家娘越来越黑的脸,连忙阻止道,“娘,说实在的,你不能再这么宠着她们了,好在现在也只是传出她们懒的流言,等她们好了,我带着她们去菜园子里,学着打理菜园子,也让别人看看,她们是能干活,会干活的。”
“可是,”赵肖氏一听赵守忠这么说,本来是心动的,可瞥见赵周氏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又有些犹豫不决,她不得不多想,是不是赵周氏想要折腾自己的两个女儿,想要她们帮着她干活,才对老大吹枕边风,她得小心些。
“娘,你接着可是吧,不过,两位妹妹若是嫁不出去,在家里当老姑娘,我首先说了,我是不会养她们的。”赵知节虽然说因为分了家,肩上担了责任,不再像之前那样偷奸耍滑,可是,想要占他便宜的事情,哪怕是亲人,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不会同意的,他可不是二哥,性子那么老实,从头到尾你他都看得很清楚,这一屋子的人,都是那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
“说事就说事,怎么,你们一个个就认定了你的两个妹妹都嫁不出去。”赵德趁着眼,开口说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在认命之后,将希望寄托于儿子,女儿身上的他,第一次冷静地看着三个成了家的儿子,发现他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团结,看着他们骨子里一个个透露出来的自私,想着他们在两个妹妹昏迷不醒的时候竟然说的是这样的事情,一个个眼里是一点担心,心疼都没有,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等到自己老得动不了的时候,或者生病了,他们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坐在大堂里,讨论这自己的得失,而对躺在床上的自己半点关心也没有。
想到这些,赵德觉得他的心冰凉冰凉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不是一直都教他们要孝顺的吗?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赵德觉得自己受到的打击实在不小,因此,说出的话语气也不像往日的那么无所谓,俗话说,养儿防老,若是自己老了都不能善终,他要怎么办?看着三个儿子一人一个表情,可讨论这五妹和小妹的事情却是同样的意思,现在再教也不会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爹,你别生气,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么?”赵知节笑着说道:“所说两个妹妹最后终究是别人家的人,可我们身为她们的娘家,若是没有将她们教好,会影响我们下一代,也是你的孙女她们出嫁的。”赵知节是铁了心地想让赵王氏再给她生个女儿,这话一落,还暧昧地看了一眼赵王氏,在见到她的脸上出现两团红晕,显然是明白自己隐藏的意思,心头更加得意。
“是啊,爹,”赵知义开口,即便是心里对赵知节很是不满,他怎么也没有想打一向在自己眼里一无是处的人,建房子会比他快,甚至自己若是没有这个秀才的名头,在村子里的人缘恐怕还没有三哥好,他都不知道村子里的人眼睛是怎么长的,明眼人就知道自己比三哥不知道优秀多少,“娘,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快点说吧,我们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别耽搁时间了。”
赵知义表情上的不满很明显,语气里的不耐烦很强烈,直接刺激到了赵德和赵肖氏老两口的心,这一次他们是真的伤心难过了,老四这个小儿子他们花的心思最多,看得比其他的几个都重,却没想到在,这才分出去几天,就生疏了。
想要说他两句,可更在喉咙,最后吞了回去,“我只是想要说,五妹和小妹的事情,无缘无故她们怎么会受到惊吓?”
“这有什么好难解释的,”赵王氏奇怪地看着赵肖氏,说了半天,原来是想找出源头,找人负责,这倒是像赵肖氏的性格,“昨天,我们村子里就发生一件大事情,”见众人的脸色一变,接着说道:“小妹的心思我们大家谁不了解,既然县令公子在二哥和二嫂家里,估计,五妹和六妹是去了二哥二嫂他们那里,至于为什么会受惊过度,估计是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岂有此理,赵老二,真以为我们管不了他们吗?真是反了天了。”一听事关赵守孝,赵肖氏的心就平静不了,一手拍着桌子,“走,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反驳赵肖氏,赵德眼里同样闪过愤怒,站起身来,赵守忠自然是跟紧两人,赵知义想着自己怎么着都是秀才了,与县令公子也算是有些交情,去看看,套套关系还是可以的,至于为两位妹妹讨回公道,那也是向二哥和二嫂。
“呵呵,爹,娘,大哥,四弟,你们要去可以,我们家里有事情,就不用带上我们了。”赵知节笑着说道,他好不容易才和二哥的关系有所缓和,日子也会越来越好,再像之前那样闹下去,别说娘子和丈母娘家里的人都不同意,就是自己也觉得腻歪。
“老三,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这么没胆,你给耸包。”赵肖氏指着赵知节气愤填膺地说道,看着赵王氏的眼就跟刀子似地,恨不能挖下几斤肉来,在她的眼泪,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是千好万好,若是真的不好的话,那也是被儿媳妇给带的。
“就是,三弟,你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就是墙头草也没有你倒得这么快的,”赵周氏笑呵呵地看着赵知节,自家相公也是不错的,只不过,女人嘛,经常看着别的两口子在自己面前炫耀恩爱,她心情要是一点感想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难不成,五妹和小妹如今在你的心里,还比不上老二一个人,这若是让五妹和小妹知道了,得有多伤心啊。”
赵知节也不接话,看着自家娘子,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是他娘子出场的时候,男人和女人斗,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大嫂的话,只会越吵越厉害,也越没有意思,“瞧大嫂这话说得,无论是二哥,还是五妹,小妹,都是相公的亲人,自然也是我的亲人,对于我们来说,肯定都很重要,不过,若是大嫂非要论个高低的话,那自然是二哥更加重要,谁人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二哥不一样,他和二嫂有了孩子,可是姓赵的。”
“你,三弟妹,你自己胆小就说,不敢去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赵周氏知道自己斗嘴绝对不是赵王氏的对手,想着挤兑这么一句也就算了,她可听说赵老二如今的日子过得很好,她一直没有时间去看看,心里痒得很,趁着这个机会去瞧瞧,究竟好成什么样子。
“大嫂你说得太对了,我就是胆小,不但自己不会去,也不会允许我家相公去的。”赵王氏的话落,赵肖氏盯着她的目光更加凶恶,而她是一点也不在意,眼皮一抬,“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五妹和小妹会吓成那个样子,在我的印象里,她们可不是那么胆小的人,那李青宁在外说只是个县令公子,可谁人不知,在永昌县的地盘上,他就是太子爷,以后的皇帝,恐怕五妹和小妹在行为上惹怒了他,才会被惊吓到吧。”
“我和相公历来胆小,李青宁那样的大人物,可不是我们能够攀上的,更不是我们想算计就能算计的,”赵王氏的声音很淡,“一着不慎,自己没了命不说,还要连累亲人,到时候,恐怕整个赵家还要指望二哥家留后呢。”
另外的三个女人一听这话,心里都犹豫了,脸色很是惨白,可最害怕的不是这三个女人,而是赵知义,想着自己上次在县令大人面前的大放厥词,会不会因此惹恼了县令大人,秀才的身份是有了,可也同样得罪了县令大人,所以才会连累到两位妹妹,小妹他是了解的,别看着年纪轻轻,可心思细腻,又是个有主意的,若不是被自己连累,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处于那样胆战心惊的地步。
“爹,娘,我觉得三嫂说得对,这件事情还是等五妹和小妹醒来之后我们问清楚,再去找二哥吧。”赵知义沉吟了一下,即便是她看不上像赵王氏这样妖艳的女人,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不得不慎重的考虑,再说,承认她说得对,也不代表自己对她的印象就好了,这么一想着,说出这话之后的赵知义心里头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就等等,老大家的,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守着五妹和小妹。”赵肖氏点头,因为赵王氏的话,她也有些惊慌,不知为何,肖大丫在天边上对着她耳朵所说的那句话出现在脑海里,比起找赵守孝的麻烦,显然自家儿子的前程更加重要,若是因为这一时的冲动,让老四的秀才名头没有了的话,老四会怎么样她不知道,就是她自己,恐怕也没脸在出门见人了,至于五妹和小妹所受的惊吓,等到那县令公子离开之后,他们可以慢慢地算。
“娘,这不去就不去,你冲我发什么活。”赵周氏自然也不想去冒险,可是,对于赵肖氏老是将矛头对准自己,她的心里也是不满的,“再说了,有两个妹妹,我一个人哪里照顾得过来,这不还得给两位妹妹熬药,我就更忙不过来了。”
看着赵周氏和赵肖氏的眼神朝着自己这边过来,赵知节立马开口说道:“娘子,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估计小乐乐睡觉也行了,见不到娘亲,他可会哭的,我们赶紧回去吧。”说完,已经拦着赵王氏的腰,站起身来,“爹,娘,你们好好休息,我和娘子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两人是什么表情,侧身,从他们留着的缝隙中走了出去。
“相公,我们也走吧,虽然两个孩子有爹娘帮忙看着,可是,建房子那边还是需要守着的,不然他们的进度就更慢了,我们得哪年哪月才能住上新房子。”赵何氏轻言细语地说道。
赵知义不是没有看见赵德和赵肖氏期待的眼神,只是一想到因为自己而连累到两个妹妹躺在床上,他的心很是不安,逃避似的不想去看两人,于是,挤出干巴巴的笑容,开口说道:“爹,娘,既然三哥和三嫂都走了,那我们也走了,等五妹和小妹好了之后,我们再过来看她们,询问她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赵知义走得比赵知节还要匆忙,几乎只是眨眼功夫,两人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赵周氏本想说两句,可被赵守忠拉住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赵德和赵肖氏愣愣地看着院门口的方向,眼里真实的伤心是她嫁到赵家这么些年都没有看见过的,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活该,那不是你们的宝贝疙瘩吗?不是要我们累死累活都要让他出人头地的宝贝儿子吗?现在看见了吧,最后孝顺你们伺候你们的还得是我们,想着在这之前所受的苦,赵周氏在心里是完全的幸灾乐祸。
等到赵德和赵肖氏从各自的情绪中回神过来时,堂屋里只有他们两口子,相视一眼,神情更加颓废,沉默了许久,“老婆子 ,我去看看五妹和小妹,你去吗?”本来才四十多岁的人,声音竟然带着几分疲惫与沧桑,听在赵肖氏的心里是同样的不好过。
“去吧。”赵肖氏也没有了与赵德争吵抬杠的情绪,“你说,老大和老大媳妇去哪里了?”
“不知道。”希望去看小妹和五妹了,或者在煎药,出了堂屋,看着没有半点烟雾的清冷厨房,赵德长叹一口气,“算了,我来煎药,你去看五妹和小妹吧。”赵德再也无法欺骗他自己,他的几个儿子真的是在他的不知不自觉中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想着自己凄凉的晚年,赵德打了一个寒颤,随后,颓废的眼神一变,不行,不能够这样,若是儿子真的靠不住,他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赵德这么想着,从五妹房间走出来,看着依旧没有赵周氏的身影,赵肖氏很生气,很愤怒,这一个两个现在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哼,他们真以为分了家自己就将他们没有办法了?他们真的以为分了家,她这个老婆子就一定要依靠他们才能活吗?哼,跟我斗,你们还嫩了一些,此时,赵肖氏眼里是昂扬的斗志。
相比起赵家的不平静,县城里的肖家却没有迎来他们预想中的灾难,县太爷似乎真的忘记了肖大生的算计,似乎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令提心吊胆的肖大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再一次开始认真地打理起自家的生意来。
心里想着,哼,你们两个不孝子,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跟自己的亲姑姑争宠,这要是传出去,一定会笑掉别人的大丫的,他不跟两个小子计较,不要自己的家产,笑话,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看着一改前几日小心翼翼的父亲意气风发地离开家,肖志远抿了抿嘴唇,“二弟,会不会真的是我们多心了?”
“呵呵,大哥,你太着急了,在这永昌县的地盘上,爹竟然敢去挑战县太爷的权威,若是不受点惩罚,以后县太爷怎么管理诺大的永昌县。”肖志泽笃定地说道,眼里没有对诺大家产即将丧失的难过,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二弟,你,哎。”本想说一句,父亲终究是父亲,可到嘴之后,肖志远吞了下去,他不是二弟,有这一副健康的身体,他无法体会二弟拖着病身体抱着药罐子长到现在是什么滋味,可他清楚,二弟的头脑比自己厉害得太多,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其他的方面,若是二弟健健康康的话,他想他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的,而毁掉这一切的人竟然也是给他们生命的父亲,让他怎么开口规劝二弟。
“估计爹还不知道,李青轩回县城了。”肖志泽明白肖志远的心思,却没有点破,要他跟父亲毫无间隙地生活,他就算是勉强自己,也做不到,“想必爹今天回来的脸色一定会非常好看的。”
“你是说县太爷不会用全力来镇压我们家,而是让李青轩从商场这一方面着手?”肖志远有些不明白了,明明县太爷一句话就可以让李家覆灭,为什么要饶这么多的弯子。
“所以,生活在永昌县的人都很幸福,县太爷恐怕比起天上的那位更加英明,自然是为了锻炼他的大儿子,显示自己的仁慈,同样也告诫其他的人,县太爷的威压是不容侵犯的,即便县太爷不出手,他的三个儿子哪一个是吃素的。”肖志泽开口说道:“大哥,你不必疑惑,两种方法,对于其他人的效果可是大大的不同,可对于我们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要搬回杏花村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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