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涿郡一气,天地三清

江堰有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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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该醒了吧……”

    男子面对着眼前的这个小孩,淡然说道;当他这话刚刚落下,刘夷希便是呻吟了一声,眼睛缓缓睁开。

    见刘夷希醒了过来,而且似乎也没有因为注入三昧真火产生什么后遗症,男子松了口气。看着一脸茫然的刘夷希,男子问道:“你刚才使的是什么招?”

    面对男子所说的话,刘夷希不知什么意思,刚才他心中各种恶鬼作乱,只记得自己怒吼一声,然后便是无力的趴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男子见刘夷希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你最近可得到了什么奇怪的书籍?”

    男子这么说,刘夷希自然知道了,便是那本《穷经冰兰行》;但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么多问题?

    “你不用怕,我没有恶意的……”男子知道刘夷希十分警惕自己,轻轻地笑了笑,“我乃道乾山中人,还不至于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举动……”

    听见男子的自我介绍,刘夷希心中的警惕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他从卢玄那里知道了道乾山,而且知道道乾山的道士如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他从未见过道乾山的人,为何今日就这么见到了?

    看着这个道士的眼睛,似乎能够让所有的人放下警惕;刘夷希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于是便将《穷经冰兰行》的事情告诉了他。

    听见《穷经冰兰行》五个字,男子的眉头紧皱了三分,心中默默想到:莫非这便是五年前藏书楼失窃的那本书?这小孩是怎么得到的?

    五年前,凖风曾告诉卢玄,这本书是深藏在藏书楼第十三层的,只有道乾山最高层的人能够进入;但能够进入,不代表他们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书。

    男子原本并不知道藏书楼有这本书的,直到后来失窃,才听五老殿的人提起;但从名字上也不能断定它是至阴法门,直到今天他亲眼目睹,终于能够确定了……

    道门真的在偷设至阴秘籍……

    男子面色古井无波,但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想不到道门中还有这等秘密,自己身为三大掌教,竟然过了十三年之后才知道……

    原来,我真的冤枉他了……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刘夷希觉得非常尴尬,看着男子那一脸淡然的表情,刘夷希知道,不打破接下来的死寂,一切事情是没办法进行下去的。

    刘夷希正欲说话,男子突然轻声说道:“你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听见男子这么说,刘夷希不由得呆半刻了,这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何况这男子眼看不过二十岁模样,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如何就有一位故人了?

    男子想起了某个人,不由得将刘夷希看作是自己的故人了;但男子真的觉得,刘夷希和那个人很像……

    那个求着自己要丹药房长生药的十几岁毛孩……

    不过怀念归怀念,男子差点就忘了自己还有要事得做;望着一脸茫然的刘夷希,他低声说道:“我已用秘法将你体内的冰脉封印,自此之后,若我不将封印解除,你便无法使用冰脉。”

    三昧真火乃是至阳的极端,比刘夷希体内的冰晶的至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对付至阴物体,自然便要用至阳之物。

    刘夷希茫然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男子这句话是何意思,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昨晚上一般放出洞入天际的冰晶了,虽然它曾经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吧;这样,自己也不会被那些恶鬼缠上了吧……

    也不知为何,男子说他封印了自己的冰脉,但刘夷希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甚至之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恶鬼,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现在回忆起昨晚上的事情……貌似也不是那么可怕啊。

    “若无要事……再会吧。”

    男子现在的心很沉重,他必须要找到那个人问个明白;这个小孩子从哪里得到的道门秘法,他不想细究,只想快点找到那个人,看下他还知道什么不……

    只见其周围一阵阵微风掠过,似要卷起尘沙一般。刘夷希清楚的看到,男子背上的木剑似是动了起来,在空中舞动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宛若一个听话的批人一般,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男子不多话,站在了木剑上面;刘夷希见状吃了一惊,随即想起了什么,立马跑上前去,抓住了男子的长袖。

    男子对于刘夷希的动作感到极为诧异,只听刘夷希大声说道:“先生,不,前辈,不对,道长!刚才您说您是道乾山的吧!我听先生说起过你们,听说你们道法极深,不仅深谙道家知识,还会许多高明的道法,求您一件事好吗?”

    刘夷希这话说的很是激动,全然没有刚才那副淡定的样子,这看得男子一愣一愣的。刘夷希的模样看上去又很是着急,男子也不忍心拒绝。

    男子从木剑上走了下来,而木剑则很自觉地重新回到了男子的剑鞘里。男子挣开刘夷希的小手,无奈的看着后者,轻叹一声道:“你说说看吧,若我能帮到你,那便帮你。但我要告诉你,道法并非万能的,不要太指望我能够帮到你的忙。”

    刘夷希见这个男子如此好说话,心中也放下了之前的紧张心情,说道:“我听先生经常说起道乾山,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我先生,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找人?”

    男子闻言也是哭笑不得,哪有拜托陌生人找人的道理?而且即使知道名字,知道长相,那自己去找和别人去找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想来想去,能知道道乾山的人毕竟是少数,既然他先生知道,说不定也是他的旧相识;又看了看刘夷希那殷切的眼神,真的不忍心拒绝,便回道:“罢了,你先生是谁,说不定我也认识。”

    刘夷希没想到这个人还真的答应了,也不知道是善良还是好欺负……不过现在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拱手说道:“我家先生名叫卢玄,涿郡人士。”

    “卢玄?”

    男子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震惊了,问道:“可是那位被称作是‘涿郡一气,天地三清’的卢玄?”

    “天地……三清?天地三清!”

    这个几乎快要被遗忘在脑后的名号突然出现,将刘夷希闭塞良久的脑袋终于打开了窍。之前刘夷希便听夏孟说卢玄与天地三清有关,哪知道卢玄竟然就是传说中天地三清之一?

    “难道你不知道天地三清?”男子看着一脸迷惑的刘夷希,不由得问道。

    “略有所闻……”

    男子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看着刘夷希无辜的眼睛,他轻叹一声:“对啊……也就只有他,有能耐教你这等道门秘法了……”

    男子说罢,沉思一番,轻声说道:“不过……既然你是卢玄的学生,还能够从他那里拿到这本不知作用的书……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倒也无妨……”

    随即男子低头思虑,似是在想从何说起;他一会儿看看天,一会看看池水,有时候还把目光放到了刘夷希身上。但他这般作为却是看的刘夷希极其着急,他现在不想知道所谓的‘天地三清’是什么东西,难道不能先去救人,然后慢慢说么?

    不过我会回答他,这是剧情需要……

    不过男子即便看出了刘夷希的焦虑,也丝毫不为所动;片刻之后,缓缓说道:“这世间有三个三清,一个被高高挂在道观之中,名为‘真三清’,世代瞻仰;一个被称为‘道门三清’,最后一个,便是所谓的‘天地三清’了……”

    “道门三清又被称作是‘三清使’,被众人奉为天下道观的掌座,同时也被认为是真三清派遣下来的使者,故名为‘三清使’……不过这你只需要了解便可,我要给你说的,是所谓的天地三清。”

    “天地三清的名号比道门三清更大,却也更神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游历在世间各地,精通卜算,被称作天道的指引者。你师父卢玄,便是镇国三清……另外两个,一个是道引三清,另一个则是天涯三清……”

    “镇国三清卢玄,看透政治的罪恶、腐败;同时肩负镇守国家运势的职责。道引三清一笑道人,窥视道家是非黑白,引导天地,是天地三清中距离天道最近的人。天涯三清……无人知他名字,而他一直自称废人;游历山川,看遍世间冷暖,常穿梭于酒馆之中,是个入世的出世者……’”

    说到这里,男子止住了嘴;他只是打算简单地给刘夷希介绍一番天地三清,让他知道天地三清的厉害。但他并没有打算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刘夷希,毕竟,这属于是道门机密;就连当朝皇帝,说不定都不知道这些人。

    刘夷希当初只是单纯的以为,卢玄不过前三朝帝师罢了,怎么还会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

    那本传说中的《皓首苍颜经》,便在卢玄手中?想到这里,刘夷希使劲的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还在想秘法的事情?

    刘夷希没想到的是,镇国三清的职责并不单单是观察官场上的情况,更主要的还是维护国家的繁荣、安全——卢玄整日都在教书授课,哪里有镇国的模样?

    刘夷希现在不知道的是,卢玄掌控着四象归龙阵,他是这个阵法的引导者、守护者。若卢玄没有选出亲传弟子,将使阵法门教授给他,继承四象归龙阵,那这阵眼最重要的一环——使阵人,便是废了……大夏,也就支撑不了多久了。

    那另外两个三清虽然名号听起来依然极其厉害,但是论作用,他们却完全比不上卢玄……

    不过即便是那个男子,似乎也仅仅知道卢玄支撑着国运,并不知道四象归龙阵的事情。虽说这大阵是道乾山建造的,但毕竟这四象归龙阵的运转法门是一脉单传,如今大夏已经历近二百九十年,这件事只怕早就被湮没在一本本厚厚的书籍之中了。只怕道乾山上最老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卢玄还有这一层关系。

    “如果你的老师卢玄也是我要找的那个卢玄,那我倒省了不少事情……”男子看着不知所措的刘夷希,淡淡说道。

    省什么啊省!难道你就知道卢玄在哪里不成?你不知道,难道指望我知道?我知道还拜托你来帮我干什么?

    刘夷希心中充斥着各种无语,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道士极其不靠谱,难道是因为他极其年轻的缘故吗?

    刘夷希回想了一番刚才的对话,这个人也要找他的老师,难不成是有求于他?不是说道乾山中的人有通彻天地只能吗?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麻烦卢玄的?

    “我只是过来听一些事情的……”男子似乎是在跟刘夷希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东边的光辉已然变得越来越大,昨夜的夜雨似乎并没有影响太阳的继续升起;那今天,究竟是新生的一天,还是死亡的继续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