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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丑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霍靖琛眸中冷星淡寒，隔陌如疏的视线从林梓恩身上收回，扔下句场面话，“你们继续，我不打搅了。”话音一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他的身后，跟着步履匆匆的叶飘零和顾全。
作为霍总的第一心腹，顾全一脸担忧和惶色。
作为被排挤出核心圈的助理，叶飘零的嘴角有一抹掩饰不去的得意。
原本接到苏珊的电话，她还不敢相信会有如此的天赐良机，可事实偏偏就这么巧，这叫什么？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嘿嘿，本来还要连续布局，这下好了，这对不知死活的笨男蠢女刚才说什么来着——未婚妻，哈哈，林梓恩，既然你挡住了我的路，我就不信，你连着几次被抓住现形，这样都在霍靖琛的心里打不下十八层地狱……
况且，看霍靖琛又是不吃饭就离场的反应，以及听着他刚才那段话，基本上可以定性为——这个自以为是又脚踏两只船的蠢女被彻底抛弃！
上天还算帮了自己一把，在自己计划的路上，帮自己扫掉了一颗阻止前进的最大障碍。
林梓恩看着霍靖琛远去的背影，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忽然涌起强烈的失望和恼意，本想缓和气氛的话，在舌尖打转之后，也被硬咽了回去，忽然，她的手机又是狗血的响起，她看了看，是公司的电话，虽然很是烦躁，她还是安静的坐了下来，点了接通，“喂。”
“林总，我是小李。”电话另一边传来秘书小李的声音，但口气不是平时那么轻松，而是十分凝重的说，“卢总要我打电话给你，让你赶快回来一趟，卢总他们都在等你，公司出了些事。”
“好，我马上回去。”林梓恩挂了电话，迅速抓起包，就站了起来。
“谁的电话啊？再急也得吃完午餐再走吧？”苏崖看表姐作势离去，忙好奇的开口。
“管好你自己吧！”林梓恩又气又恨的瞪了苏崖一眼，拎起包就走了出去。
“好好好，我肯定会管好我自己，可我看刚才的情形，某人严重误会加吃醋了，你说我要不要找机会去替你解释一下呢？”
苏崖嬉皮笑脸的冲表姐讨好着，心里也的确是那样想的，霍靖琛离去的表情，傻瓜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也很是过意不去，表姐这个人最是后知后觉，以他的观察，表姐十之八九是对霍靖琛动心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可是，那么多巧合让他怀疑是不是有人针对表姐，不然怎么两次在这里都被霍靖琛看到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呢？
已经走出十几步的林梓恩没有接话，只是向苏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就匆匆离去。
回来期货交易所，已是半小时之后。
秘书小李耷拉着脑袋缩坐在位置里，双目通红，见到她就委屈的小嘴一撇，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指了指卢奇办公室，然后又低下头去，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林梓恩大致也猜想得到，可能是因为卢奇在盛怒下对她出言重了吧，安慰的笑笑，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她轻声道，“等下我会帮你呵斥卢奇，不信你来偷听。”
本来无声哭泣的小李被她逗得想笑，结果呛到气管，猛咳起来。
林梓恩收敛情绪，推门进去。
北堂墨和殷勤俱神色凝重地坐在沙发里，置身于办公桌后皮椅里的卢奇表情凝重，五官布满严肃，每一寸都透着如临大敌，见到她才勉强松弛了严肃的表情。
“梓恩，你先看看这个。”卢奇的语气古怪得让人难以置信。
原本摊在桌面的大叠照片被他推到她面前，有几张溅落地面。
林梓恩拿起来，越看越惊，其中大叠是她和楚策在酒会宴会厅外面的小花园的照片，另一叠拍的是她和尹哲楠，包括尹哲楠握住她的手以及她转身离去时的侧影，一股气往上涌，她冷声道，“这是哪来的？”
卢奇发出一声意外到极点的惋惜，不答反问，“哎，梓恩你咋不早说你认识鸿硕的大老板尹哲楠啊？”
北堂墨见林梓恩微愣，忙插进话来，“照片是国通期货的老大甄筱仁叫人送来的。”
林梓恩一怔，“后天就是竟审会，他今天送这个过来，什么意思？”
卢奇再次叹息，“意思就是我们上次之所以能击败他们成功签约，是因为你与尹哲楠的这层私人关系，甄筱仁刚刚和我通过话，暗示我们不退出的话，他就会把照片捅到媒体上，揭露林总对几个公司的行贿丑闻。”
“这个随便他，我没有什么丑闻怕人知道的！”林梓恩不以为意的说完，指着那些她与尹哲楠的合影，疑惑的问，“只是，尹哲楠那天在我们公司统共待了半小时，国通的人是如何拍到我送尹哲楠出去的照片呢？”
不等卢奇和北堂开口，只听到殷勤好心的抢答，“据内幕消息，这些照片是匿名人通过快递送去国通的，甄筱仁看完照片，立即推翻了老方案，针对我们重新制定了新方案和价格单，方案和我们如出一辙，但价格却比我们便宜了百分之十五。甄筱仁叫人给我们送来这些照片，就是想警告我们，如果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再取胜，那就摆明了是鸿硕那边有人吃回扣，或者林总对尹哲楠用了美人计。”
林梓恩倏然抬首，抓住重点，“我们的方案怎么会泄露？”
卢奇和北堂墨两个人四只眼睛齐齐看着她，但都不说话，殷勤撇撇嘴，只对着一堆照片言不及义道，“这个就要问林总你了，我们这本来十拿九稳的单子，要是因为怕林总的名誉受损而弃权，那我们怎么对总部交待啊。”
听出话音，林梓恩只觉从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一股极冷的寒气。
这时北堂墨开口了，“殷经理，抛开这些照片，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的方案是怎么流落到国通手里，这份方案是技术部的同事每三人一组，每组负责其中一个子公司的分析调研，最后由我统一合并各个子公司情况做成完整的方案，也就是说在我们公司里只有我，你，林总，三个人经手过那份方案，其余人包括卢总皆不得知。”
林梓恩眉头一皱，“你不是曾把方案一次次发给鸿硕的负责人审定的吗？会不会是鸿硕那边的人传了出去？”
“我可以肯定不是他，因为鸿硕的负责人我认识，他就是尹哲楠！鸿硕是他在大陆收购的第一家公司，他为了更好的掌控鸿硕，很多东西都没有让鸿硕原有的人参与，而是私下斥资秘密聘请了顾问，所以问题一定出在我们这边。”北堂墨说到这里，目光忽然落在殷勤面上，“殷经理你也知道，出了泄密这样的事，公司里肯定要逐步排查……”
殷勤面容一紧，忽的站起来，厉声道，“北堂墨你这是什么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该怀疑的人不怀疑，把矛头指向我干吗？”
北堂墨摇摇头，有些悯怜地看着她，“公司的网络管理系统功能非常强大，整个公司任何一部电脑在任一秒发生过任何操作，后台都有日志记录，我刚来时候就建议过林总，作为业界前五名的期货公司，为免一些部门负责人搞老鼠仓的行为，专门对公司的邮箱和电话分机做了独立的监控系统，本来顾忌到个人隐私，不会随便的去查谁，可由于今天事出特殊，我查了你的邮箱……”
殷勤仿佛惊吓过度，一时间忘了接话。
“查邮箱这个动作并不代表我们就一定怀疑你，而是如果想证明你的清白，就必须得循序渐进一步步排除你各种可能的嫌疑。可是，在邮件的备份服务器里却显示，昨天中午十二点二十五分，从你本人的电脑、你的公司邮箱里往外发出了一封E—mail，邮件的收件人是甄筱仁，而其中的附件正是我们所做的鸿硕方案。”
林梓恩一愕，无法置信的目光投向北堂墨，“……你确定？”
北堂墨没有作答，只是按下内线，“小李，把市场部殷经理的手提电脑拿进来。”
小李飞快地把手提电脑送进来交给北堂墨。
由于长时间静置，手提的屏幕已经被保护程序锁定，卢奇按捺不住的问，“请殷经理说一下，屏保密码是多少？”
已将下唇咬得发紫的殷勤目露恨意，却死不开口。
北堂墨笑了笑，难得的调侃道，“怎么？难道你不想为自己洗刷清白吗？或者说你想亲自输入？”
林梓恩忽然抬头看过来，“那个……试一下殷勤必胜的大小写全拼。”
北堂墨惊讶地看看她，再看看身形僵硬的殷勤，依言输入，密码正确屏保被解开，林梓恩垂下的眼眸内不动声色地闪过一抹尴尬的情绪，这是无意中听到的一句电话内容，没想到还真是江湖救急了，可偷听别人讲话，就算是无心的，终归不是什么光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