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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物是人非
盯着卢奇一脸的挫败样，林梓恩心里暗叹如今社会就是人情淡薄，嘴上却耐心安慰，“没事，我们银星是业界知名券商，想与我们合作的大型企业、基金公司还是很多的，你才刚入职，不要急于求成，慢慢来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想尽快融入江南商圈，尽快拉到大单子，尽快让集团领导赞同你没看错人。”挠挠头，卢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对了，今早我曾接到一个电话，说是看了我们提交的投资方案，很想和我们合作，不过对方点名要你去签约。”
林梓恩一愣，“哪家公司”
“翘楚集团。”
翘楚集团，林梓恩抿了抿唇，“来电话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听话音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还说你知道他是谁。”见林梓恩的表情有些古怪，卢奇以为肯定内有玄机，可表面上还不想显得惊喜，就强压激动，试探着问，“梓恩，你是不是认识翘楚集团的高层？”
林梓恩平静的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既然人家点名要你去，那这单子你去了肯定能拿下，要是我才入职就能挂上这么一个大单子，该多威风啊。”
说到这里，卢奇怎么也掩饰不住迫切的心情，“我听说翘楚集团近期有不小的变动，要不咱俩抽空过去看看，尽量在变动前把他们单子拿到手，这样总部领导就会说你慧眼识英雄了。”
对好友家这个恨不得一来就拉到大单子的未婚夫，林梓恩苦笑不已，仿佛已能看到自己未来尴尬的处境。
卢奇见林梓恩沉默，连忙加重感激的语气，“梓恩啊，接下来这三个月很重要，要是做得好的话，我就由考核期顺利转正了，到那时，田恬得对你感激涕零。”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梓恩只剩点头。
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就听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开?——
“林总，这是总部新派来的市场经理，殷勤。”
林梓恩抬头，就见助理带着一位长相妩媚、穿戴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最近很忙，差点忘了总部HR昨天打电话说会派一位新市场经理过来，没想到今天就来了，速度真快。
目光示意助理出去后，林梓恩站起身，率先伸出手，“殷经理，欢迎你。”
“谢谢林总，”殷勤握住林梓恩的手，画着淡妆的脸上露出真诚笑意，“来之前我为当好林总下属就擅自做了调查工作，知道林总曾因成人之美而出国留学，留学期间又比男生还优秀导致现在还是无人敢追，其实我们女人有时候不能总是成全，要不然楚家少奶奶的位置肯定非林总莫属啊。”
这番不伦不类的话虽让林梓恩听得莫名其妙，但她还是礼貌回道，“我从来不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成全是必须的啊。”
这是暗指现任楚少奶奶破坏她感情了？殷勤笑着奉承，“林总是善良人。可人善被人欺，人家当初就是看到你善良，才敢来那么一出，这事要是搁我身上，肯定闹个天翻地覆，对了林总，你对旧情复燃一词有何见解？”
莫名其妙的话题越扯越远，林梓恩无意再聊，“殷经理，今天是周一，我这里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没别的事，先去熟悉你的办公室吧。”
“唉，上下级关系之外我们都是女人，聊聊女人话题也不行么？”殷勤以为林梓恩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干脆压低嗓音直接表白，“现在银星是你说了算，我这个下属你尽管放心培养，现在哪个当头的不培养几个贴心嫡系呢？”
林梓恩当然知道殷勤说这些场面话时心里真正在想什么，但她不想在公司拉帮结派，正巧这时，她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殷勤见她要接电话，也不好再缠着说话，便支棱着耳朵坐在她对面。
“哪位”
话筒另一头沉默了片刻，才有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响起，“梓恩，我是楚策。”
林梓恩愣了下，但口气还算客气的问，“楚总有何贵干？”
“中午有空么，一起吃个午餐？”
“我约了人。”
“那晚上呢，一起吃个晚餐？”
“晚上我没空。”
“那明天中午呢？”
“也没空。”
“那就明天晚上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林梓恩握着话筒的手指一紧，语气比先前更冷了几分，“这么说吧，对你，我永远没空”说完，也不等他的反应，就“啪”一声挂了电话。
被这个电话一扰，林梓恩本就不悦的心情又郁闷了几分，对面位置上，殷勤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揣度，可她也懒得去理睬，关了电脑，抓起包就准备回家。
谁知，刚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的键，她的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只得平息一下心情，点了接通。
接通后，对方自报家门，原来是翘楚集团战略投资部孙经理，说是银星提交的方案已经通过了审核，问她下午是否有空去一趟，把合约签掉。
林梓恩听得一怔，银星没有参加翘楚集团的竟审会，怎会被选中方案？
对方很快就帮她做了义务解答，说那天的竟审会上，楚总见她人没到场，直接宣布与银星合作，所以竟审会没有开始就被取消了。
孙经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梓恩就算想说“不”，恐怕也不行。翘楚毕竟是热情主动的贴上来，总部不会允许拒绝合作，未过考核期的卢奇又急需业绩转正。心里拉锯战了一会，她只得答应过去。
与孙经理约好签合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本想随便吃点午饭，却在交易所楼下遇到来找卢奇的田恬。
田恬和君子兰一样，不但是她关系最好的大学同学，也是她发小。她这次帮了卢奇很大的忙，午餐少不得极其丰盛，三人聊的也比较开心，直到孙经理再次打电话过来催促，她们才散场。
因为早晨是从机场直接到单位的，林梓恩没有开车，出租车比她预计的时间早了十分钟，下了车，站在广场看着熙攘的车流与人群，她有点感慨：岁月是把雕刻刀，离开几年，这里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脚尖才踩上翘楚集团门前的台阶，就有一辆白色跑车从右后方车道驶来，车子停在她的身后，上面跳下来一人，在她背后低低的叫了声，“梓恩”
林梓恩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