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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他信她
林汐被顾经年放开的时候，双目通红，嘴唇有些微微的红肿。她的唇一直都是浅淡的颜色，如今这般瑰丽，倒是多了几分诱人的感觉。
“别哭。”顾经年修长的手指在她素白的脸颊上轻轻擦拭着她的泪痕，低沉的声音含着轻轻的诱哄，却是让林汐的眼泪愈发地不要钱地往下掉，
她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只是靠在墙上无声地流泪，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也想停下，却由于面前这人的温柔，怎么都停不下来。
顾经年不停地给她擦泪，最后竟然低声笑了起来：“昨天晚上还说信誓旦旦地要超过我，我现在都没哭，你也别哭了。”
“你有什么好哭的！”林汐有些嘟哝不清地说着。
“你没看见吗？新闻上说我收破烂的，你说我该哭吗？”顾经年依旧在低低地笑。
林汐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老不乐意了：“你哪里是收破烂的啊！你还听那个？”
这意思是他是收破烂的，她林汐就是破烂了？
玛德！
顾经年揉了揉她的发，低声叹了口气：“你看，你不让我听那个，你有什么好在乎的？”
林汐微微有些错愕。
“不管你在别人眼中是什么，你只要知道我对你视若珍宝，就可以了。”
看他认真的眼神，林汐知道，他是真的不曾怀疑她。尽管新闻将她报道得那么不堪，尽管上边有无数的照片和视频看起来证据确凿，他却真的不曾怀疑过她。
她何德何能……
顾经年到洗手间拿了一块儿毛巾出来，擦着林汐脸上的泪痕。温热的毛巾将她脸上的污渍带走，沉静的触觉就像是那人顺滑的手指，带走了她一切的不安与害怕。
顾经年拉着林汐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了自己一直震动个不停的手机。
淡淡地扫了一眼上边的数十个未接来电，挑出一个拨了回去。
“顾总。”那边传来他的助手季华延恭恭敬敬的声音。
“查。”顾经年只是这么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一个字。
季华延连忙点头应是。彼时他正在去公司的路上，却老远见到了公司门口围堵着的记者，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还好今天是周末，顾氏不用开盘，否则顾氏的股票还不定要跌成什么样子！
真是……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大清早一醒来见到那条新闻差点儿没把他给吓晕过去！
顾经年的电话放下还没多久，就再次响了起来，林夕看着屏幕上跳动着的“爷爷”两个字，淡薄的唇瓣不禁抿了起来。
顾经年用力握了一下林汐的手，接起了电话。
林汐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只是见到顾经年冷着脸吐出了几个“嗯”“我知道了”的音节，他就像是深海一样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收敛了起来，叫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片刻，顾经年挂掉电话，转头看着林汐：“我要回一趟顾家，你和我一起过去吗？”
林汐摇了摇头：“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今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我还是不去了。”
顾经年想着也好，顾家水深，要是今天这样回去的话那边还不定怎么为难这丫头。
“那你好好在家里呆着，等我回来。”顾经年叮嘱林汐。
这丫头现在独身一人，外边的那群记者又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是这丫头一个没忍住受了什么伤可如何是好？
林汐乖乖地眨眨眼，眼巴巴地瞅着他。
这个眼神让顾经年忽然心软了，他忍不住点头在她素白的面颊上亲了亲：“别乱跑，嗯？”
“好。”林汐点点头，“你快去吧。”
顾经年离开，好像整个房子都失去了温度。
林汐脸上刚才的柔情蜜意顷刻间消散于无形，她素白的面容上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狠辣，那双含波沁水的眸中，仿佛迸射出了利剑一般的光芒，让人见之心惊。
她上楼，从床上拾起了自己的手机，冷冷地看着上边的未接来电。
有秦逸扬的、安欣的，林业雄的、傅如雅的，有叶蓁的、傅泽冰的，甚至还有Jim和言诺的，林汐也没有想到自己出狱的这么短短几日竟然和这么多的人有了关联。
她谁的电话也没有接，而是重新上网刷刚才的那条新闻。那条扒皮贴本来只是在贴吧里，后来被搬到了微博上，短短的不够一个小时的时间，竟然爬上了热搜榜的第一名。
点了进去，看着那些键盘侠们对自己评头品足，说出的都是各种不堪入目的话，她这么一条一条地翻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
正点击着“下一页”的时候，忽然出现了网络出错的字样，接着那个话题就怎么都刷不出来了。再回到刚才的那个贴吧看，那条扒皮贴也没了。
相关的新闻瞬间全都被撤了下去。
林汐靠在床上舒了口气，顾经年就是顾经年，这个速度……
关掉了微博，她直接给叶蓁打了个电话。
“我的大小姐，我以为你忍受不了舆论的抨击自杀了！”那边电话立刻被接了起来，叶蓁的毒舌传了来。
林汐翻了个白眼：“去查查昨天的照片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我去哪里查？”叶蓁有些傻，她谁都不认识，怎么查？
“去问季华延，他知道。”
“啊，对。”叶蓁恍然大悟，刚才光顾着着急了，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林汐挂了电话之后，从衣架上拿了包，开门就了出去。
她没有忘记顾经年的话，她也没有乱跑，她去哪里都是有目的性的。
今天是个很晴朗的天气，天空蔚蓝白云舒展，清风和畅花香满园，林汐舒了一口胸中的浊气，敲开了小区门卫处的地方。
“我看一下昨天下午的监控视频。”林汐将小区的居住卡给保安出出示。
保安认出了林汐，知道了是因为今天早上的那件事情，于是没有太多犹豫，直接调出了视频。
林汐将时间调到了昨天晚上自己回来的时间，就开始盯着视频。
过了约莫十分钟，一辆白色奥迪TT开了进来，在林汐和秦逸扬不远处停下，片刻掉头又走，中间不过短短三分钟的时间。
林汐将画面定格在了白色的小跑上，转头问保安：“这辆车的出入有登记吗？”
秀江南是一个十分高级的小区，所以小区内的治安也十分严谨。但凡是出入的车辆都要经过详细的登记，而且要和持有秀江南居住卡的人对上号才可以进来。昨天秦逸扬能进来是因为他在里边也有一套房子，还是当初知道了林汐在这里有套房子之后才买下来的。
保安查了一下昨天的出入登记，指着其中一个对着林汐道：“这个就是了。”
林汐见到那个名字，两条黛眉不禁微微蹙了起来。
有点儿……惊讶。
“谢谢。”林汐对着保安笑着点了点头。
她今天不施粉黛，却显得更加的干净素雅，一双黑色的眼眸光润如水，似有清波荡漾，这般看着，保安莫名地有些羞赧，挠头转过了目光。
林汐走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告诉她刚才有一位先生已经过来，和她做了一样的事情……
——
顾经年开车回了顾家海边别墅，将车停在了楼下，打算办完事情就尽早离开，毕竟放心不下那个丫头……
限量版的宾利停在了高大的梧桐树下，顾经年上楼的时候扫了一眼另外一边一辆纯白色的TT。
他收回了视线，唇角勾起了一个岑薄的弧度，推开了那扇高高的大门。
无一例外的，几位长者都集中在客厅里，见到顾经年的时候，视线全都带着各式各样意味深长。
“经年回来了？”顾老爷子对着顾经年招招手，“过来。”
顾经年恭恭敬敬地对着顾老爷子鞠了个躬，坐到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今天早上林家丫头的事情你看到了？”
顾经年认真地点头，“嗯，看到了。”
“你是什么看法？”顾老爷子的眼波同样很深，但是却不同于顾经年的深沉内敛，而是一种久经沧桑可以看透人心的洞若精明。
顾经年还没有说话，倒是二夫人孙荞当先开了口：“经年，林家大小姐当初的作风什么样我们不去评判，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总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你是咱们顾家的长子嫡孙，婚姻不是儿戏，你还是三思为好。”
顾天恩这次倒是没有指责孙荞的插嘴，而是随声附和：“今天早上的新闻影响十分不好，对咱们顾氏造成了很大的动荡，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给董事会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经年靠在沙发背上，单手扯着脖子上的领带，他现在的心情很不爽，尤其是这腰带还给了他一种束缚的感觉。
顾天恩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到顾经年如今这幅态势不禁噤了声。顾经年一直是沉稳内敛的形象，如今这般的不耐烦，带着一丝隐隐的暴戾，倒是让人再也不敢多发一言。
“二叔不要担心。我回来的时候顾氏是怎样残败的模样？难道如今的情况，还能比那个时候还要差吗？”
顾天恩的身子一僵，哑口无言。
“顾文薇！”顾经年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个度，本来在一边抱着杯子神游天外的顾文薇一个激灵，手中的被子脱手飞了出去。整个人更是从沙发上直接弹了起来，战战兢兢、惶恐万分地看着顾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