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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宝打开旧金山的地方电视台,听听有什么突发新闻。
突然间听到了“凶杀案”这个短语,不由得一愣,赶紧竖起耳朵,还存在侥幸心理,希望不是跟自己有关,可是听到了事发地点和时间,越来越觉得大事不妙。
一男一女,男的饮弹身亡,女的重伤已经送往医院抢救。
更离谱的是那个袁宝给了100美元的邻居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摩托车手的情景,袁宝一个头两个大,卧槽,照这个剧本演下去,岂不是很快警察就要找这哥们儿问话了?然后自己给那100美元就曝光了,这个邻居会记得自己的模样。
袁宝手里本来抓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整整五分钟了也没咬第二口。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跑路,可是这个事情已经失控了,这……好像也不怪我吧?反正我就给了5000美元,陪审团不会信有人用5000块来买凶杀人吧?所以,即使被警察抓了也没事儿。
他最怕的就是英文审案子自己辩才不够用,哎哟,麻烦死了。
上帝保佑SFPD会看在他是外国人的份儿上吐字清晰一点。
据说有犯罪记录会很糟糕,看来自己永远也没机会做白莲花了。会不会以后再也不能来美国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要处理检方的控告,妈的,这保释金得多少啊?自己带的这点现金可能都不够用了。
要不……跑回去吧?回到中国,SFPD就歇菜了吧,等风声过去再回来。
正在纠结间,忽然听到门铃响了,叮咚一声,袁宝的心都快跳出来,卧槽,SFPD不可能这么快吧?怎么着也应该两三天才能查到自己头上,所以,这一定不是警察。
袁宝深吸了一口气,来到门边,透过门缝一看,是……冲哥。
这货居然跑到这里来了,真是倒霉透了,应该是表舅告诉了他自己的住处。
这个倒霉的表舅。
“快开门!”冲哥受了枪声,莫名其妙修理人变成了杀人,正在烦恼,看到袁宝犹豫的眼神,不由得火气旺盛。
袁宝知道他可能有枪,不敢怠慢,赶紧把门打开了,假装很热情:“冲哥!你这是……”他看到对方的衣服渗出血水。
冲哥:“老子中枪了,看不出来吗?”
袁宝瞅了瞅门外的,看看有没有别人注意。
把冲哥让进门来,说:“怎么回事?新闻说死人了,是你吗?”
冲哥:“你才死了!卧槽!你要修理的两个狗男女怎么这么猛?差点老子就真的死了。那女的有枪!”
袁宝:“怎么会有个女的?不是让你教训一下那个照片上的男人吗?”
冲哥:“这个女的才是硬茬儿,我这伤口就是拜她所赐。”
袁宝:“伤口不碍事吧?”
冲哥:“没事儿,擦过去而已,皮外伤,你屋里有没有跌打药水?”
还跌打药水呢!袁宝说:“没有,附近有一家药店,我去给你买,顺便给你取点现金,你还是赶紧离开旧金山吧。”
冲哥盯着袁宝的眼睛看了半天,看看他是不是想耍诡计。
袁宝知道他的心意,说:“冲哥放心,药店和自动提款机就在那边,窗户都看得到,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
冲哥这才点了点头。
才过了两分钟,冲哥就感觉袁宝太慢了,拉开百叶窗一瞅,我靠,袁宝正在跟药店的女店员谈笑风生呢,真是火大。
袁宝这也是苦中作乐,为了安定自己的心神,强行谈笑风生。
回到屋里,袁宝给冲哥上药,这才发现伤口其实挺严重的,毕竟是枪伤。
冲哥也有回报,说:“你放心,这是我自己倒霉,跟你没关系,要是我真的被警察抓了,我不会说出你来。”
袁宝乘机道:“谢谢。我给你取了3000美元,你看够不够。”
冲哥呲牙一笑:“可以了,本来这3000块我也不应该要的,不过现在要跑路,只好先收下了。我跟你讲,你至少要拖到半个月之后再说出我的名字,知道吗?这时我已经消失了,我知道你不是我辈中人,还有大好的前途,我不会连累你的。”
袁宝:“你也放心,只要警察没证据,我就不开口,万一他们把你照片都拿出来了,我只好说出让你去打人的事情。唉,打个人还出人命……死的那个男的是我朋友呢,我要是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儿,一定不会做那种决定。可惜了,是个有才的人……”
这个冲哥一直待到天擦黑才出门,骑着他的摩托车亡命天涯。袁宝还挺佩服这个不识字的哥们儿,临危不乱,杀人可是大罪。
然而,他总感觉哪儿不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自己给表舅的10万美金还没到位呢,而是以现金的形式放在家中,因为他现在算是一个有钱人,已经到了投资移民最低标准的10万美金没放在心上,可是对冲哥这种底层人物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一个小混混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么客气?他赶紧到书房里一看,卧槽,那10万美金真的不翼而飞了。
突然间,他开始冒冷汗,因为5000美金或者8000美金给歹徒那一定不会产生太严重的后果,谁也不会相信有人会为了这么点钱而杀人,但是现在不见了10万美金!这就糟糕了。
警察会查到他从银行支取了10万美金,跟凶杀案结合起来,说不定就可以形成初步的证据链了。这个小混混,真是害死人了。
冷静,要冷静。
袁宝拍了拍脑袋,琢磨着怎么把这10万美金的窟窿补上。但这个计划仍然不完美,偷偷问朋友借10万美金并不难,即使这事儿没有警察发现,可是万一冲哥被警察抓了,从身上找到了那10万美金呢?
哎呀……
难道要寄希望于冲哥不会把自己说出去?
原来还可能有这个奢望,但是从那厮把自己的钱偷走之后,这个冲哥已经没有半分信誉可言了,说不定检方根本就不信,事实就是这歹徒有10万美金,这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冲哥身上的东西,只可能是他袁宝给的。
还好,自己跟昂子轩并没有生死的仇恨,在杀人动机这方面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一夜无眠,知道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昏昏然睡过去,没过两个小时,就听到门铃响了。
在头脑发胀的情况下起身下床去开门,已经是上午10点钟。
门口有一个人带着两个警察,袁宝一个激灵,来得真快。
为首的那个是一个老道的侦探,拿出SFPD的证件,写着“凯文-杜尔”。
杜尔犀利的眼睛盯着袁宝的脸,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吧?”
袁宝:“……知道。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请进。”
杜尔笑了笑,不客气的跟两个手下进来,四下里大量这个外国人的住所。
袁宝什么也没做,连那个凶徒没用完的包扎伤口的绷带都没丢弃,就搁在桌子上,杜尔警官一眼就看到了。
杜尔拿起绷带来瞅了瞅:“这是什么?”
袁宝:“昨天我看到新闻了,我的朋友昂子轩被歹徒杀害,另外一个女受了伤,那女的是谁啊?”
杜尔不满意:“先回答我的问题。”
袁宝:“你的问题不好回答,让我从头开始讲述整个事件的故事。”
他首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来美国干么的,然后说这个昂子轩不知道为什么要躲起来,袁宝怀疑昂子轩要独吞他们的公司发明,所以找了一个小混混去教训教训,让他吃点苦头,没想到出人命了。
这个绷带,自然就是这个凶手不知道怎么地知道了自己的住所,找上门来,自己好心给凶手包扎,还给了额外的3000美金给他跑路。没想到凶手乘着自己去买医药的时候偷走了自己的10万美金,若无其事的待到天黑然后亡命天涯、不知所踪。
“10万美金?”杜尔敏锐地把这个数字下划线。
袁宝:“嗯,这是我准备拿出来给我表舅开饭馆用的。但表舅正在寻找合适的店面,所以暂时放在家中。”
他还带着杜尔去看了他的书桌。
杜尔:“10万美金现金你就这么放着?”
看来这杜尔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还认为10万美金还多。
袁宝:“是的,我在美国主要用两个赚钱的公司,一个是网站Benlist,卖给了奥萨资本,100万美金,另一个是一个一种新的发动机,卖给了红木资本,估值300美金,卖了10%的股份,获得30万美金。
这一次的10万美金是奥萨资本那里获得的收益,几个月前转成了中国的货币,借给一个朋友,最近朋友还钱了,我就转了20万美金放在美国的帐号,让我在美国从事商业活动,主要是跟朋友一起考察建筑公司,还有给我表舅开办中餐馆。”
为了让警察不起疑心,袁宝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信息量非常大,杜尔听得聚精会神。他也听出来了,10万美金对袁宝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钱,放在家里也是很合理的,中国人喜欢用现金也是出了名的。
杜尔沉吟了半晌,说:“这么说,袁Sir,你至少已经承认了雇佣凶手打人对不对?”
袁宝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杜尔拿出了手铐。
袁宝无可奈何地伸出了双手。